“不是招惹,互利而已。”李齐慎硬生生挨了这一下,“狼群要吃的,我要看不见尸体,岂不正好?”
李容津看了他一会儿,又用力拍了一下,忽而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我老了,搞不懂你。敢和狼谋利……算了。”
李齐慎知道李容津这是不计较的意思,笑着换了话题:“这回叔父叫我来,是有什么事?”
“哦,对,是有事儿。”李容津也想起来了,一拍大腿,忽然整整领口,正襟危坐,“你听我说。”
李齐慎被他弄得有点紧张,赶紧也理理衣裳,正坐起来:“叔父请说。”
“要是我没记错,你今年……十七还是十八?再过两三年就该行冠礼了,但草原上不兴这个,我估摸着你也没法那么快回长安城……”李齐慎还没给反应,李容津兀自苦恼起来,眉头紧皱,挠挠下巴,“啧,这可怎么办……”
李齐慎心说完了,叔父这是真老了。草原上的年轻人一向今朝有酒今朝醉,有什么事儿都明儿再说,李容津都开始考虑三年后的事儿了,这可真要命,李齐慎想了想,委婉地说:“叔父,还有三年呢,现在考虑这个……早了点?”
“不早了不早了,按规矩,行了冠礼,就该成婚了。成婚你知道吗?成婚,要紧事儿,不能老虎逼到脚后跟,你才想起来有这回事儿。”
李齐慎沉默一下,小心翼翼:“我听叔父的意思,女人是老虎?”
“女人可不就是老虎!”当年出的事惨烈,但也过去了,伤心归伤心,真提起来,李容津也不避讳,扭头给李齐慎看耳朵,“这耳朵,看见没?当年全让你叔母扭的,差点给我拧下来。”
“……那是您不行。”李齐慎小声地说。
可惜李容津耳力好:“兔崽子,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行。”李齐慎迅速换说法。
“年轻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李齐慎:“……”
他放弃了:“行,那叔父提前想着,不妨说出来我听听?”
这么扯了一会儿,李容津面上原本带着笑意,正儿八经要说话,那点笑意却淡了不少。他顿了顿:“你来丰州三年,皇子沦落到这个地步,没吃没喝,连身漂亮衣裳都没有,我也不当你的面骂你阿耶。”
“我又不是小娘子,要什么漂亮衣裳?”李齐慎笑笑。
“丰州就这么大,东西也就这么多,说着酒肉管够,其实还是靠天气吃饭,我也请不来什么人,办不起什么大宴。”赶在李齐慎开口前,李容津先开口,声音低沉,“叔父老了,没那个心力,送不了你什么东西,想来想去,还是提前给你想了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