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凇还在恍惚中:“你……你说我死了?什么?为什么?”

“唉,你不是希望村民别打扰嘛?没事没事,我先带你回坠月塔,之后大不了再瞎编个法术,把你起死回生。”

说着,卡林格把被单里的精灵横抱起来,精灵身体僵硬,不知道怎么待着才好,卡林格还指导了他一下,头靠在哪,手怎么下垂之类的。

出门之前,卡林格贴着精灵的耳朵说:“别动,全身放松,都交给我就好。”

雾凇不知道走廊里有没有人,所以从这开始,就不敢动也不敢出声了。

雾凇的脸被盖着,所以看不见外面的气氛有多沉重。

一层大厅里,村民无人就坐,全部脱帽起立。女店主和常驻吟游诗人昨天一直在为治安官哭,现在哭肿的眼睛里又一次盈满了眼泪。

年纪小一些的孩子拉着大孩子的手,轻轻摇晃,问哥哥姐姐“精灵也会死吗”,大孩子没有回答,比出“嘘”的手势。

卡林格抱着雾凇走下楼梯,人们自动分开,让出路来。门外的村民自动站成两列,所有人都安静而肃穆。

有个年老的妇女坐在木头轮椅里,轻轻擦着眼泪:“唉……我的祖父母还小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山里守着那些危险的东西了。他守护了我们好几百年啊……好几百年啊……”

有人把卡林格的马牵来,马竟然十分灵性地压低身体,让卡林格直接抱着雾凇坐上了马鞍。

马匹缓行,卡林格面色严肃地对人们点头致意。

这一路上没有人碍事阻拦,也没有人过度好奇。虽然并不是每个村民都面带悲伤,但大家的脸上都显出了沉重的敬意。

离开村子之后,卡林格策马加快步速,先是小步慢跑,然后飞奔起来。雾凇侧坐着本就不太稳固,现在不得不伸手抱住卡林格。

“慢一点……”雾凇仍然小小声地说话。

“到这已经没人了,你可以活过来了。”卡林格单手抓着缰绳,另一手把布单从精灵头上拂掉。

因为马匹飞奔,雾凇紧紧靠在卡林格身上,卡林格低头一看,雾凇的脸上竟然也挂着泪痕。

“死的是你,你哭什么?”卡林格问。

“虽然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他们很难过。”

卡林格说:“虽然你说话难听,但黑树村的人们很喜欢你嘛。”

雾凇说:“他们喜欢的并不是我。”

“那是谁?”问出口之后,卡林格忽然自己想到了答案,“是另一个精灵,对吗?你的那个老师?”

“是的,是静湖。”

“我冒昧一问,他是离开了还是死了?”

“某种意义上说,他就在你面前。”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