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她送进城西的精神疗养院,但是前几天林晋安打电话告诉我,她跳楼了。陆宜宁咬住下唇,手指揪住衣摆,没死成,瘸了腿现在躺医院里,每天吵着要见我爸爸。
周徐礼沉默两秒,你觉得,你父亲会吃她这套苦肉计?
陆宜宁艰难地点头,之前肯定他不会吃的,可是现在,不确定了。
就像我以为他会非常爱我妈妈,即便人走了,也会记一辈子的那种爱。但是不久之前,我发现我错了。
周徐礼忽然想起五年前,小姑娘坐在淋湿的地上,抓住他的衣袖哭泣的场景。
她哑着声音说:哥哥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我爸爸要给我娶后妈。
一个,身世挺可怜,但想要尽力抓住最后一丁点希望,努力逃出去,有点极端的小姑娘。
仓猝相遇后的五年间,他们没能再碰面。
这段漫长又难熬的岁月,周徐礼不知道当年的小姑娘要用何种方式去对抗命运的不公。
没有谁,能自由选择出生于什么样的家庭。
可五年后西北的荒漠上,他再一次见到她,经过所谓成长的洗礼,满身竖起的尖刺被打磨光滑。
她会选择报复,但依旧心存善念。
偶尔竖起尖刺,却有柔软的一面。
她可能活得没有表面上那样好,那样生机勃勃,有自己的难处和苦楚,有非常多不好且难以启齿的秘密。
也许只会嘴上逞凶,到真正要逼人入绝境时,下不去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