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笙垂眼看他。
许久,将手中的伞遮在他头顶,自己站在了雨中。
洛一珩,我知道我没资格说你做错,她说,但是如果小三叔还在,他不会让你做这些事。他对我们宋家,从始至终都没有站在过对立面,你知不知道?
那年,小三叔从家里离开的时候,我们谁都没有想过小三叔会死。无论是我还是姑姑,都不可能对他下手,后来我想,这场意外,或许更像是他自己成全了所有人,他没办法在活着的时候对我们这些人做个交代,没办法拒绝姑姑更何况,还有股份有限转让协议很多很复杂的东西,涉及的政界、商界人士数不胜数。可当他死了,所有事都解决了,因为一份遗嘱,远远比那些协议效率高多了,我这么说,你能不能理解?
洛一珩看着她。
雨幕中,她被冲得睁不开眼,为自己撑伞的手也微微发颤,却依旧执拗,等着一个回答。
好像在竭尽全力证明自己没有错,也像是在自己说服自己似的。
他终于还是笑了。
我知道,那又怎么样呢?我知道,就证明他死的不无辜吗他不是为宋家死的吗?宋笙,你摸着自己的良心,你拿着那点股份的时候,会不会觉得心寒?
!
我只会向一个人道歉,那个人不是你。
他抱着骨灰盒,站起身来,避开了那伞下荫蔽。
我会为这一切付出代价,因为我输了我没有你这么幸运,宋笙,有很多人希望你赢,从始至终都是。我多希望宋思远也盼过我赢,但我知道,如果他还在,会第一个揪着我的领子,让我别对你出手。
宋笙抬头,静静盯着眼前金发碧眼的青年。
他说得冷静而绝对,不给人半点反驳的机会,也彻底碾碎了自己的所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