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岚音微微一笑,好奇,“那贤妃可是走了?”她眼里满是灵动和单纯,仿若方才的甜蜜和恶毒全是假的,不曾发生过一般,画云张了张嘴,低低应了一声,“是。”
这实在是一件可怕的事情,画云服侍危岚音也有快七个月了,她之前是何模样她全然不知,只见面时她便是如此娇俏动人的不谙世事模样,她原以为这位定然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养在深闺人不识,但今日之事,却叫她不知所措了起来。
她又想起哥哥进宫之前与她说的,他说宫中的每个人都不可小瞧,每个人皆是戴着面具生活的,服侍宫妃虽也有跟着飞黄腾达的机遇,但更多的却也有类似于‘伴君如伴虎’的危险,谁人不知深夜被沉井而死的小宫女有多少呢?
“怎么啦?”危岚音将书放在案几之上,虚指了一下案几上的一盘豌豆黄,笑道,“方才御膳房进了一道豌豆黄,我用了不错,为你留了几个,快尝尝罢。”
在宫外时,危岚音就不与画云摆甚么主子谱,两人关系比寻常主仆的好些,更为亲昵些,是以精致的点心、饭食偶尔也会一同享用。
画云微微屈膝称谢,“奴婢谢夫人恩。”她拿起一块点心小口用了起来。
危岚音带着笑意看着画云,收回视线重新拿起书。主子对奴才好些,才好笼络住她,从前因画云宫中有眼线能接触到临帝,才与她示好,如今入了宫倒不必如此了,但她身旁也无心腹,画云是个不错的人选,如此这般只不过是在训练她罢了。
画云心思单纯,从前不曾在深宫呆过便被调出在宫外宅子候命,恩宠与惩戒并重,才能令画云完全效忠于她,若只觉得自己的主子单纯无比,靠的只有皇帝无上的宠爱度日,那画云怕是不会把危岚音怎么放在心里,甚至日后会有欺主之举。今日这般敲打她一番,叫她知晓自己主子眼里也是个容不得沙子的人物。
不是寻常人可以小看的。
画云虽单纯,但却并非是个心中无丘壑的傻子,略微思索便懂了危岚音的用意,用了点心,她便恭敬的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