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午时有温软的秋光,薄薄蒙在朱木上,掠去斑驳的纹路。张立春耸拉着头,两眼几欲穿地,一副颓靡姿态。我忽然想起李逸然胡诌书信中的比喻,“面若死灰,心若槁灰,一身是灰”,用在这里想必十分贴切。
见楛璃举目望着夕阳,一脸无奈地坐在他身旁,我忙走了过去,问她:“你怎么来了?”
楛璃一见我,如获大赦般喜道:“你总算来了。”瞅了瞅张立春,又解释说,“怎么说倾城楼的事我也有掺和,见你老不回来就跟来看看,你上哪儿去了?”
“在路上耽搁了片刻。”风和之事,还是先不要告诉楛璃的好,我又望着台阶上坐着的一团灰,道:“你与立春兄认识?”
楛璃也顺目望去,先摇头,又点头:“刚认识的,他心情不好,让我陪着这边坐着,你快些道歉吧。”
她这么一说,我才忆起正事,忙拱手做了个长揖:“立春兄——”
“我知道。”张立春仍然埋着头:“一听这小娘子似的声音便知道,霍弟,你来了。”
我咬了咬唇,道:“那五万两银子的事,是我疏忽,我……”
“不怨你,那银子就是个幌子。我爹被人盯上了,有没有银子都会被陷害入狱。”
听他言辞冷静,想必是缓过来了,我长吁了口气又说:“立春兄心性如此坚韧,令人佩服。”
“一个月的事了,怎么也想通了……但你毕竟是引火索,”张立春道,“我不怨你,你让我打一拳吧,我心里闷得慌。”
“什么?!”我与楛璃同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