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他一眼:“好端端站在我面前的人是谁?”
“非也,我这是来辞行的。”李辰檐道,“今早霍大人已说会先处理张立春一家子的事,我在永京还有些额外的事。
“你要走?“我怔了半晌。
李辰檐一笑:“去探望个旧友,另外还有些琐事。带事情处理完,我就回来寻你。”顿了顿,他又说,“毕竟你的小命还没着落,这妖气一日不除,我一日也放不下心。”
我心中蓦地凉下来,想起沄州种种一路风尘,所谓旧友所谓琐事,所谓搁置的婚约,忽然觉得苍白无力。我勉强笑了笑:“劳烦你了。”我说,“小茴也盼着这戾气快些除去,不然死了也好,毕竟拖累着他人,自己也不好受。”
李辰檐神色一诧,默默地看着我。我背过身子,面前秋意盈然,繁密的叶稍已经发黄枯萎,在风中涌动如涟漪湟湟。
“小茴,那……我走了。”少顷,身后传来他略带迟疑的声音。
我心中一疼,却不知如何回答,所幸就站着不动。
“小茴,不要轻言生死。”话语很轻,如冬日雪痕。
眼中泪水夺眶而出,可我就算咬破嘴唇也绝不回头。回头有何用,让一个只是因为许诺而尽力帮你的人看到自己懦弱的一面,充其量也不过是讨几分同情。我霍小茴从来日子灿烂,一个人照亮全世界,何必如此没出息。
身后再无声音。我回头望去,只见落花簌簌无言,风凉水静,人去楼空。
毛球耸拉着脑袋蹭蹭我的脚踝,我蹲下身,慢慢揉着它满头软毛,眼泪又不听使唤地在眼眶中打转。仰头努力逼回泪水,我对着炫目的日晖,双眼刺疼发胀地几乎张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