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丈之隔的萧府里,贺群跃下树梢,自顾自地咕囔:“那马车谁家的,怎么才进来又掉头出了去?”
这一日景洛被留在乾清宫。
赵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景洛进宫已经有好几个月,他是个乖巧的孩子,眉娘将他教得很好,最初进宫时他情绪低落,明显不太肯跟他们亲近,面上从未哭泣,但是在他睡着时,脸上却有泪痕,小手心里也紧紧攒着眉娘给他做的衣裳。
他自己也是易感的人,看到孩子这样他只会心疼而不会生气,比起一个很快能适应新身份的孩子,他更欣慰他是个念旧而又重情的人。
如今几个月过去,他们也终于看到了成效,孩子已经不会在夜里哭,梦里哭着喊“阿娘别走”,会很愿意跟他们说话,问他们各种充满孩子气的问题。他自己也也不会强迫他去做个什么样的人,严格给他树立什么样的规矩。
或许从这点来说,他还应该感谢在冷宫里那几年,如果没有那段遭遇,恐怕他依然不懂得看透这些,不懂得如何真正去爱他的家人,而他从前的那些仁爱,跟如今这样发自内心的体恤相比,都透着无比的肤浅。
但是这一次,他却已感觉到一些焦躁。
这是他目前唯一的孩子,也是他想用一切来弥补和对待的,但很显然,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分歧。
翌日早朝上,他仍然有些郁郁寡欢。
朝上在议论运西北粮饷的问题,他也没有插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