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到了胡同中间左侧的一处覆着落叶的门庭前止步。
不起眼的黑漆大门随着陶行的轻叩打开,卸下门槛后直驱而入,透过车窗看去,竟是座三进五间的徽式宅子,前庭里一株古松遮了小半边天,白墙下栽着一溜儿石斛,当然现下并没有花,一溜儿素淡里,倒让几株金丝菊出尽了风头。
韩稷负手站在垂花门下,两腿微分,昂首挺胸,如同终于赢了一场的常败将军,眉间夹着一丝扬眉吐气,凝望着立在车下的她:“我这里四面清幽,古色古香,传说这是前朝青芜居士的别院,是不是比你那玉器铺子有品味很多?”
沈雁溜眼望着四下,说道:“这是你的宅子?”
韩稷跨出门来,“也可以这么说。”
“那真真是糟踏了。”沈雁收回目光,漫声道:“青芜居士若是知道自己住过的别院居然落到了个锱铢必较而且又爱卖弄的人手里,只怕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门廊下立时散发出一股沁人冷气。
“看来我还真不能对你太客气。”韩稷面上轻松立时不见,声音也似从齿缝里溢出来,“罗申,送客!”
“慢着!”
沈雁提着裙子飞快上了石阶,手抚着那门框啧啧声道:“原来这是青芜居士的故宅,慢不得透着一股高雅之气!你既然请了我到这里,不请我进去参观参观又怎么好意思?青芜居士若是知道你居然不向我这样的贵客阐述它的历史,也一定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