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也不敢乱动,一声也不敢乱呼吸。
时间像蜗牛一样往前爬,清风刮过了两阵,只听院子那头男主人的鼾声也起伏了数十下,墙头上突然又刮过来一阵风,紧接着又有衣袂翻飞之声,然后那穿着绛紫色锦袍骚包到无以复加的人影便重又出现在眼前。
沈雁立马站起来,他也不说话,挟住她胳膊跃上墙头,再来几个纵跃,忽然就到了条有些熟悉的街头。
“怎么又回来了?”她认出左首的成衣铺子,那铺子大门上还缺了个豁口,正是刚才他踹下的。
韩稷没说话,却领着她又迅速进了一壁坊门,然后到了座硕大壮观的府邸跟前,绕行到东侧围墙下,带着她跃过墙头,而后便落脚在一处不大的小花园里。
他们才刚刚下地,忽而花园那头的月洞门内就走出一行人来,当先的是个三十余岁儒雅清矍的白衣文士,文士之后则是四名长臂阔背的武士,武士们皆着劲装打扮,隆起的肌肉一看便是不可多得的功夫好手。
沈雁疑惑顿生,这些人到了跟前却对韩稷行起了礼,当先那文士尤其风度翩翩,对韩稷颌首道:“少主。”一面又微微含笑看向一旁的她,然后礼貌地垂眸下去。
这淡若无痕的笑容里竟充满了无限善意,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土匪也似的韩稷身边竟然还有这样的人?沈雁这才恍觉这竟是到了魏国公府,而刚才她换衣的成衣铺子也就在魏国公府附近!
韩稷嗯了声便就推着呆鹅似的沈雁往前走,而并不曾跟属下们说及她的身份。
辛乙他们也默契地不曾相问,就仿佛并没有沈雁这个人。
沈家乃清贵名门,他们家的姑娘也比旁人家的姑娘格外清贵一些,虽然大家对她的身份心照不宣,但终归说出口跟不说出口是完全两回事,不说出口来,谁也不会承认沈家的二小姐到过韩家,一旦说出来,总归像是着了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