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宓慢慢地查看着,最后在一张印着安宁侯府的帖子上停住了目光。
只是一张很寻常邀请吃茶的帖子。但是安宁侯几个字却瞬间将他的思绪拉回到数月前吴重与刘氏联手坑害他那件事上,事发之后,安宁侯府欲化干戈为玉帛的态度积极到有些卑微,可是沈家与安宁侯一直没有什么过密的接触,而安宁侯贵为皇后娘家,他为什么会对沈家这般俯首贴耳?
他指尖忽然有些发凉,再往下翻,又一张落款为安宁侯的帖子出现在眼前。
东西并非像是有意存起来,而只是未曾来得及处理又怕引出麻烦而顺手搁在暗格。
沈宓望着这帖子,面上渐渐布满了阴云。
屋檐下的雪水滴嗒了一整日,到掌灯时分渐渐放缓了,被雪罩了几日的熙月堂,眼下的轮廓已几乎尽显出来。
正房里燃着缭缭的沉水香,帘栊下半人高的美人耸肩瓶里插着一高一低两株红梅,猩红的色泽与四面花梨家具的古朴撞在一起,散发出几分古远的沧桑的气息。
沈雁与福娘在炕上填字谜,忽然门口一黯,扶桑走进来:“二爷回来了。”
沈雁扔了笔站起身,趿鞋下地迎上去,只见披着黑貂绒大氅,在一身绯色官服下显得格外俊秀的沈宓眉目微凝走进来。她唤了声父亲,沈宓却冲她使了个眼色,进屋里先跟华氏打了招呼,然后换了衣裳,与她去到了墨菊轩里。
“怎么样?是不是打听到了?”
沈雁一见他这脸色便知有事,昨夜说好让他去问沈观裕的,也不知道问出来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