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两眼平视前方,说道:“我本来是打算往药罐里下药的,但是我当时忽然觉得气氛诡异,我怕事情败露,于是停手去探看窗户内。
“我看到的情景跟大伙看到的是一样的,我从始至终没有进过门槛半步,我被伍氏的死状吓到,坐在地上起不来,但更让我感到恐怖的是,我不知道是谁在我之前下了手,她好像完全知道我要做什么,然后在我进来之前杀了她,又出了门去,而我就变成了那个杀人凶手。”
她述说的语气很平静,似乎这些话已经在心里推算过许多遍。
沈雁沉默了片刻,再问:“伍氏进府都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想要除去她?而且璎姐儿葵哥儿都已经挪出来,伍姨娘没有了孩子为旗号,必然也会弱势许多,如此应该称了你们的心意才是。”
“你怎么会懂?”林嬷嬷抬起头来,目光落到她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嘲讽。
“不是在这个时候才想起除去她,我早就想除去她了!我们奶奶在沈家受的委屈已够多了,在四爷面前忍气吞声的也够多了!十年……从丘玉湘开始,到伍氏进门又陆续诞下两名子女为止,你不知道我看到她抱着我哭诉心里的苦时我有多么难受!
“你是个未经风雨的娇小姐,怎么会懂得一个女人眼睁睁看着所爱之人心心念念爱护着另一个女人,而把她撇到一旁的感受?我本来也不懂,但是每当我看到她听见四爷要回房时眼里的欢愉时,我就知道,对于她来说,四爷就是她的一切。”
陈氏在这一头坐着,已经泣不成声。
沈雁看着地下,也有片刻失语,她有过丈夫,可是她对秦寿确实没有什么夫妻之情,她从来也不介意他跟谁睡,也不介意她宠爱谁,只要他的所作所为不伤及她和嗣子的地位,只要他能养得起那些成堆的庶子女。
“……只要伍氏不在,就没有人再夺去四爷,只要四爷回到正房,那么我们奶奶就会与他白头到老过下去!”
“阿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