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那日,艳阳高照,万里无云。侍卫的长队一眼望不到底,这是容泠第一次如此近距离体验到皇权的至高无上。

侯府的家眷们早早地就在外等候了,拜见行礼,迎了两人入府后,容泠才得以与母亲说些体己话。

祁景煜也不打扰她们,在前厅与侯爷相谈甚欢。

“瘦了,这宫里的日子,哪里是好过的?我听闻,前些日子从行宫回来的时候,还遇上了刺客?”侯夫人拉着容泠,紧张道。

“不是什么大事,刺客离得远,女儿都没见到呢。”容泠笑着搀母亲入座,她细细地看着许久不见的母亲,心头酸涩。

这才几个月,母亲已经生了华发,鬓角斑白,身上华贵的正装和妆容都掩饰不了她的憔悴。

这哪是原来那个受尽宠爱、年近四十都恍若少女的母亲?

“女儿都出嫁了,母亲还有什么可忧心的,养好身体才是。”容泠关怀道。

“我哪有什么忧心,都是听了你突然回来的消息,激动得没睡好罢了。倒是你,”侯夫人压低了声音,“日后还长呢,调养调养,孩子总归还是会再有的。”

容泠一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在侯夫人眼里就是显而易见的没从“小产”一事里走出来了,更是难以放心。

“你还年轻,拘泥于过去可不好。”侯夫人试图开导她。

容泠哭笑不得,假孕的那件事她都差不多要忘掉了,没想到远在侯府的母亲倒是记在了心里,她想了想,还是不愿母亲忧心,如实道:“母亲说的那次都是假的,做戏罢了,女儿没有……”

“做戏?这、这可怎么行?皇上没发现?太医也不能尽信,若是以后翻出这事,反了口,可怎么办?”侯夫人瞬间领会到了她的意思,更是焦急了。

容泠没想到不仅没能安抚到母亲,还起了反效果,只好小声道:“皇上也是知道的。”

“这、这……”侯夫人目瞪口呆,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被皇上发现了?皇上没有怪罪你?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容泠越说越错,索性闭了眼,将实情交代了出来:“是女儿和皇上一起做的戏……”

“……”侯夫人听多了后宫勾心斗角的事,还是头一回听闻后妃联合皇上一起做戏的。

“所以,母亲别担心我了,皇上对我很好。”容泠眨了眨眼,挽着侯夫人的手臂,晃了晃。

“那、那也要尽快有了子嗣才行,宠爱什么的都是虚的。”侯夫人刚收到如此惊天动地的冲击,头脑都转不动了,下意识地把话题扯到了她们这个年纪最擅长的地方——催孩子。

容泠红了脸,主动扯开了话题:“说来,今日容璇也会回来,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哼,她呀,嫁了那个赵慎,整天闹得鸡飞狗跳的。”侯夫人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放下了子嗣的事,谈起了八卦,“那个赵慎也不是个好东西,还多亏了你没嫁过去,成亲没多久就迎了个风尘女子入门,对正妻不闻不问的,我看啊这就是想骗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