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知,前些日子,外面发生了何事?”她问道,忽然惊呼一声,歉然道:“呀,妹妹忘了,姐姐如今在这院中清修,定是不闻世事的。不过无妨,妹妹这就说与姐姐听。”
“前些日子,番邦屡犯边境,将士不敌,圣上命王爷领兵出战,王爷临危受命,要么战,要么死。”
“谁都道王爷此行是去送死,毕竟王爷足不能行,去前线也不过是添个人头罢了。无人怀抱希望,都以为王爷此行必死,但今日却传来消息,边境大捷,番邦不日便将来我朝议和。”
“镇南王战功彪炳,此次定又将是加官晋爵,他是当今说一不二的战神,是我朝的战国公!而你。”
她说到这,缓了下有些激动的语气,环视了一圈简陋荒凉的小院,眼神讥诮,“不过是一个侯府世子的下堂妻,就连你家都被你连累,被贬为庶民,想必这事儿你还不知道吧。”
“姐姐,您悔了吗?”
傅元瑶犹记得当时自己听了家里人的处境后,心如刀绞,脸色苍白,半晌都没有说话的气力。
那小妾似乎也没想要听她的回答,只是笑嘻嘻的说了一句,“听闻此次番邦要派他们公主前来联姻,王爷是万金之躯,想来也只有公主才能配的上他。”
小妾慢悠悠的走了之后,傅元瑶早已潸然泪下,呕出一口心血。
从回忆中抽回神来,傅元瑶深吸一口气,把木窗又推开了些,让凛冽的寒风一吹,瞬间冷静下来。
因为一己之私,害了对自己极好的亲人,怎么可能不后悔?只是不能想,不敢想,她怕一想,就会忍不住想自我了断以示救赎。
正愣神间,忽有一条手臂过来关窗,伴着一道熟悉的声音,“这大冬天的,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若是受了风寒,可有你好受的。”
傅元瑶微愣,转头看向来人,她方才正回忆着前世,胸口还一阵酸涩纠结,喉咙里仿佛被棉花塞住,一声娘亲也说不出,只得侧头细细调整好呼吸,被拉到软床边坐下。
柳涵玉絮絮叨叨,摸到她脸颊冰凉,连忙把人塞棉被里,“你现在可不小了,要学会注意自己的身子。等你嫁过去之后,娘也看不着你了,可不能这么任性。”
她说着,小心翼翼的观察傅元瑶的神色,她前几日闹的欢,好些时候都在柳涵玉院中用膳,像只烦人的小蜜蜂一样,嘴里一直嘟嘟囔囔,要把御赐婚约给推掉。
边吃,大大的眼睛边看一眼柳涵玉,一会儿,又看一眼傅文景,眼神哀怨,像是在问你们忍心吗?
她与她爹亦不是铁石心肠,傅文景都快坚持不住,想要进宫与姐姐商量了,可这时傅元瑶却没有动静了,这可太反常了些。
两人商量了一下午,决定让柳涵玉来探探口风,是不是一定要推了婚约,非嫁给罗清不可。
柳氏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如果可以,她当然不想把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男人,更不用说他还比元瑶大了八岁……
可这是当今圣上的旨意,臣听君命,古往今来,抗旨的皆没有好下场,总得打算的仔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