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池走路有些艰难,左腿不太能使上力,虽然不吭声,但是冷汗迭迭,估计除了腿别的地方也挨过不少下,脸上也挂彩了,伤得实在不轻。穆柘不打算问他能不能自己走——他自己就能猜到谢秋池会给的答案,于是心无旁骛地一直把他送到车旁,打开门:“进去吧。”
他说完就站着不动等谢秋池慢慢坐进车里,但谢秋池虽然确实自己站直了,却没进去。他抬了抬手大概是想抓住穆柘袖子,但只动了一下就停住了,垂着眼睛低声道:“可以现在回去吗。”
“我让宋倾声先送你去医院,”穆柘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他裂开的嘴角和肿得很高的脸颊,“等我处理完这边马上去找你。”
他说完就喊宋倾声过来,宋倾声刚才一直站在两拨人对峙处,没好意思来当这个电灯泡,被叫了名字才一边走过来一边从自己毛茸茸的小挎包里翻湿巾,递给谢秋池:“学长,给。”
“谢谢。”谢秋池接过来将脸上沾着的泥擦了擦,他下手没轻没重,不知道痛一样,穆柘忍着没把那团小小的无纺布抢过来。
他把车钥匙给宋倾声,转身要走:“带他去医院。”
“哎哎!”宋倾声看着他的表情有点不放心,赶紧叫住他,又快又低地嘱咐道,“别闹太大。”
“我有分寸。”
“穆柘。”
这回出声的却不是宋倾声,穆柘诧异地回过头去,谢秋池站在大开的车门边,脸上说不出来是什么表情,或者大概是因为脸肿了,不管做什么表情都会有点变形,他就顶着那张变形的脸说:“别去,一起回去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