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眠质量不好懒得告诉室友,大家合租两年都很难得说上话。后来我也学会了带男朋友(就那个键盘手)回去,结果坏菜了。
其中一个室友那天和两个女孩儿在客厅玩,我以为他不在。扯到性我就有点失控,那天前男友也激动,刚关上门他就迫不及待地一边摸向我裤裆一边凑上来狠狠接吻,我抵着门余光扫到客厅的人时猛地清醒。
气氛非常尴尬,室友本人可能不觉得有什么,讪笑着喊了一声:“陈屿啊。”
他的准女友之一非常不会看人脸色,我都冷下来了,拉起前男友往卧室走结果她尖着嗓子活像这辈子没见过男人那样大惊小怪:“哇!同性恋诶,唉唉,你居然和同性恋一起住啊——”
后来我和前男友少有的卧室ti也没搞得动,就凑在一起打了两局游戏他起身要走。我送他时那女孩儿还在,眼睛雷达似的一直在我身上扫,这让我很不舒服,耳朵里都是她那句荡气回肠的“同性恋诶”。
当天晚上室友们在房子里嗨,阳台都装不下我了。我拿起手机穿睡衣上到楼顶,然后在最角落的水泥台坐好,抽烟。
本来抽根烟能解决的郁闷抽到第三根时还没有好转,我对自己有清楚的认知,明白很多时候纵身一跃就是冲动。
我那时对生死都无所谓,觉得都一样。
天台挺矮,没有特别复杂的保护措施,我嫌水泥墩子坐着不够刺激,翻到了护栏外坐,两条腿在半空中一晃一晃。没什么风,天台上有人晾的纯白色床单像一面寂静的招魂幡,底下也不会有人注意到我。
汽车的速度变得很慢,树影张牙舞爪像横七竖八的人形,红色尾灯变成了血点子。我的视线有点模糊,因为轻度近视,觉得那就是过一会儿的我的样子。
跳楼最一了百了,只用犹豫眨眼的时间。
但裴嘉言的电话就在这时候打进来了。
他正在念初中,喜欢每周晚上给我打几次电话,汇报一下做了什么。我没别的事,每次开着免提抽烟任由他在那边欢天喜地手舞足蹈地聊,裴嘉言变声很晚,那会儿说话还很奶,我就想象是小狗成精,耐心程度提高百分之两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