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你怂恿他往外跑?!肯定是你!每次都是和你联系后嘉嘉变得很不对劲,祝昉也拎不清怎么能放任他闹着和你说话……今天祝昉一个没看住,他拿了车钥匙就跑出门了,他只开过两次车,迎面被一辆中巴撞到侧翻……”
耳鸣一下子放到最大,充满了我的所有意识。
后来就都听不清了。
老妈在哭,裴叔叔在咆哮,我头痛欲裂,听不见除了扰人的嗡嗡之外的其他声音。而刚经历了一场手术的裴嘉言安静躺在旁边,毫无感知。
我想说没有怂恿他,却隐隐赞同裴叔叔那句“联系后变得不对劲”。
对父母言听计从的裴嘉言有了点变化,和我必然有关系,只能解释我不是主使毕竟他的想法不会每个都告诉我,可我真能把自己撇开——把裴嘉言推开?
我有资格说一句“不是因为我”吗?
那么我拥抱他,是不是在扯着他下地狱?
生病之后我的确变得很容易自责,陷入低落情绪后就出不来。裴叔叔也许知情也许不知情,他说话是泄愤,我清楚不该往心里去否则自己会坏掉,但却立刻开始不受控地反复思考这些字句。
裴嘉言是好学生,他突然开始叛逆了,因为我。
裴嘉言从来不和家长对着干,他突然偷偷开车找人,也因为我。
裴嘉言出车祸,命悬一线,都因为我。
所以我留在裴嘉言身边,他会越变越坏。我没那个本事引导他教育他,这也不是我的责任,能做的只是给裴嘉言很多爱,并让他也来爱我。
他一边爱我一边救我,可我只会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