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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生百谷 关山 900 字 2024-03-03

裴嘉言当然知道,所以他写了两份稿。

晚会对家长同样开放,我能想到老妈是怀着怎样骄傲的心情盛装出席,然后听裴嘉言演讲到一半就黑了脸——其实老师同学多半听不出裴嘉言的弦外之音,他写的和交上去那份稿子有所出入但内涵大同小异,学校当他在临场发挥。

他就当着同学、当着老妈,在行将成人的时候说起了我,他用的形容词是“我非常非常爱的哥哥”。

稿子多少有润色过,主要为了和那个感恩主题相扣,他也承认自己夸张了。裴嘉言拿手机里的演讲稿给我看,后面写了无数个“爱”字。

当天老妈的心情怎么样不言而喻:快满十八岁的裴嘉言此举是在对她宣战。

后来的事情我听裴嘉言的描述就有点东一块西一块的意思,我概括后得出结论:期末考试完毕,老妈和他爸想趁这个假期把他送到与精神病院高度相似的地方关起来,他保送的结果已经定了,可以一直关到上大学,不怕他不改。

这个决定被裴嘉言无意中听到了,于是他就策划了这场离家出走。

我之前还以为他青春期叛逆和父母吵架,是我看轻他太多了。

放在别人家送网瘾学校或者精神病院有多大可能性我不知道,但老妈绝对干得出这事。知母莫若子,她和我的情绪化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有时候我觉得她才是该去看医生吃药保持平静的那个人。

裴嘉言和我没有私下的联系方式,他说自己跑了大学城附近的几个酒吧都没见到我人,终于想起我住的地方。结果过来的时候迷了路,大清早就下雨,差点浇灭他最后一点希望之光。

哭是真的委屈,想和我做爱可能也不假。我不是傻的冤大头,知道裴嘉言来找到我的理由却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