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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生百谷 关山 907 字 2024-03-03

仔细想想,当年我在爸妈之间也曾经差一点达到了平衡。

等同一年第二次再去老妈家的时候,裴嘉言已经出生了。他的名字寄予了老妈的全部美好期待,不像我,随意得像刚好翻到的字典第三排。

裴嘉言从小爱笑,他在全家人的爱里长大,无忧无虑,是童话故事里的小公主。

我逐渐忘了他抱住我时那个关于小狗的猜想,老妈怕我欺负他,等裴嘉言学会走路就不让我在大房子里住得太久——她觉得我和陈达脾气像,我小时候有次不声不响地弄碎过她的香水瓶只因为她答应给我买玩具车但没做到。

可裴嘉言是善良的,在他懂事就开始“哥哥今年来不来”的连环追问后,我又获准在老妈的房子过完整个暑假。

那会儿我已经要上中学了,裴嘉言还是个只会背“锄禾日当午”的小学生。老妈想让我辅导他的功课,我为了挣表现就在裴嘉言身边一坐就一上午。

在日复一日的漫长的夏天午后,裴嘉言和我坐在冷气充足的阳台里等一朵蔷薇盛开。他说那是他种下的种子,他看着它发芽、长高,终于到了生出花苞的时节,外面阳光太炽烈会灼伤它就挪到了这里等花开。

我小时候从来没有驯养过任何生命,不知道一朵从种子长成的花对小孩子意味着什么。但我看过那本著名的《小王子》,裴嘉言和他的玫瑰就在我面前徐徐盛开。

然后我干了一件事。以为他会生气地哭出来。

我掐断了那朵玫瑰花,插在裴嘉言衣领。

但裴嘉言没哭,他呆愣着一会儿看我,一会儿看玫瑰梗断掉的不整齐缺口。娇艳欲滴的花瓣抵着他的脸,他取下来,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