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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生百谷 关山 917 字 2024-03-03

但我一眼就认出抱着书包窝在楼梯间里的是裴嘉言。

他也看到了我,犹豫了一下站起来,张了张嘴好像不知道该喊什么,我希望他别喊那个让我俩都尴尬的称呼可他显然没和我心有灵犀一点通。

裴嘉言喊我,哥。

我被这个字炸得头皮发麻,条件反射问:“你怎么来了?”

这话一出口我有点想笑,说得像只是某次意外的串门,事实却是我们每一次见面都像做贼或者偷情,特别在三年前那事发生后,老妈防我跟防杀人犯一样。

他让出楼道,我走向出租房的门掏钥匙开锁,他没说话,就跟我前后脚进了屋。

我在他面前多少还有形象,看了眼他身上的书包校服,拿手机时留意到今天是星期五。按理来说他应该去上课,就顺口问了句好学生还逃课啊。

裴嘉言抱着他的书包没说话,他以前没这么闷的,我一时不太习惯他憋屈像个小姑娘的样子。凌晨唱到三天我嗓子都要爆开了,这会儿困意涌上来,我眼皮一直跳着分不清哪边是灾哪边是财,也没精力再和他纠结是逃课还是离家出走。

小孩子嘛,青春期时难免和父母吵架。

于是我说你随便吧,打开冰箱想给他拿瓶牛奶或者可乐什么的但对着一整排啤酒又有点无语,只好装作无事发生把冰箱关了。

半天没等来裴嘉言的回答,我困得随便找块平整的水泥地都能睡,完全凭借意志走向放在房间正中的床垫,隐隐约约见到有个人坐在旁边也不管了,面朝下砸在上面都感觉不到痛,只有下一秒就睡着。

我常做梦,但一般记不住梦见什么就知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这天应着雨声,哗啦啦,像有谁拉断了贝斯弦,声音很低很好听,有节奏,我睡得浅,听着听着就又开始做梦了——特别真实一个梦。

我梦见了自己小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