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此时看着她的眼神能再深情一点点,含情脉脉一点点,乔时想她会弃械投降的。但他太冷静了,幽黑的眸子就像此时近子夜的天幕,深沉、平静,黑沉得看不到底,冷静得让她觉得……这双眼眸里其实没掺杂太多的感情,也确实不可能有太深的感情。
她扯着嘴角笑了笑,“您开玩笑的吧。”
手略略抬起,迟疑着抵在他胸口,想将他推开,但没推动。
沈遇只是面色不动地看她,“我是认真的。”
乔时突然说不出话来了,低垂着眉眼,也不敢看他眼睛,只是兀自尴尬着,他认真到让她觉得他太认真了,他现在像在和她谈判,而不是在谈感情。
她从不怀疑沈遇的认真,只是这份认真里掺了几丝感情就不得而知了。
乔时其实对沈遇是了解了的,他是个把感情看得特别淡的人,不会特别去在意。
他会给另一半十足的自由和体贴,不干涉也不强逼,但人走了就走了,他也不会去找,去哄。
这六年多来他从没给过她一个电话其实就是很好的证明,当然,她其实也还不算沈遇的另一半,只是有些小暧昧,然后孤男寡女夜深人静的,在这种小暧昧的发酵下,一个擦枪走火后一发不可收拾,肉体与肉体的纠缠,失控、疯狂、火热又亲密。
那是乔时唯一一次看到他霸道强硬的一面,撕掉了平静的表皮,强势而又失控的,逼弄得她退无可退,被动地在他身下低吟浅喘。
其实他现在会出现在这里,乔时想多半也还是因为他也是青市人,而她,恰好也是。
乔时不知道是空气温度太低,冻得她异常清醒还是因为他此时此刻过于冷静的眼神,总之她没像前几天在沈遇书房里,沈遇缓缓压上房门,将她压抵在门板上时那般惊慌失措,她抬起头时甚至不自觉弯唇微笑了,问他,“你原本就是要回青市过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