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歇的眼泪又要往外涌,毛非难过道:“他挂我电话,连挂三次,你说这像话吗!我一生气,不知道随手摔到哪儿去了。”
陈祈骂了句脏话。
又一次光临人民医院,三人直奔急诊外科,人声嘈杂,老长的队,有一名护士在分流,把他们分到了烧伤科,前面一个人都没有,毛非直接坐到了医生面前。
门内毛非忍着哭叫,门外两人相顾沉默,片刻后陈祈跟苏呈音解释了烫伤原因,自责道:“给他留个地址也好,或是帮他点个餐...”
苏呈音望着脚尖,随后条件反射般拿起手机,手指悬在屏幕上,半晌不知道该要打些什么。
陈祈反过来宽慰他:“别担心,没有很严重。”
电话突然响起,是个陌生的号码,陈祈接起,听到对面的男声也在试探地问:“你好,请问是陈祈么?”
“是,请问你是...?”
“毛非的男朋友。他手机关机了。”
陈祈压根不想参合小情侣之间的事情,但他实在生气,怒道:“那是因为你挂他电话,他气得把手机摔了。”
“...刚才在上课。”
管你在干什么,陈祈憋着火气:“他胳膊烫伤了,正在看医生。”
正说着,科室门被拉开,毛非悬着手臂出来,陈祈把手机递过去:“你男朋友。”
毛非明显一愣,脸上的表情喜怒交加,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他在飞来鸢兰之前被要走了陈祈的手机号,说是以防万一联系不上他还能备用。
一路上,从医院回到山海观,毛非一扫沮丧,咯咯的幸福笑声回荡在的士里,让坐在后排的陈祈无语凝噎,他有点纳闷,喃喃道:“这么喜怒无常的么?”
又转过头看苏呈音,看他望着车窗外愣愣走神,于是低声唤他:“想什么呢?”
苏呈音迷茫地、很缓很慢地摇了下头,掏出手机打字到:我小时候也被开水烫到过,用手去摸开水壶。
陈祈凑近些,看他继续到:烫红了,很疼,但是没起泡。我妈妈说,没关系,受伤了也不怕。
苏春把开水壶提到阳台上去,回身拥住抱着手哭红眼睛的小呈音,她带着笑吹吹那瑟缩的指尖,叮嘱到:“记住了吗?开水壶会烫手,以后还碰不碰了?”
小呈音奶声奶气的嗡嗡道:“不碰了。”
苏春把他抱到床上,支起小桌,拿出日记本,她说:“没关系,受伤了也不怕,我们有一个特别厉害的人,可以找他求救。”
苏呈音仰起头问:“是会让我不痛的人吗?”
苏秋握着他小手,拿笔在日记本上一笔一画写字:“是呀,他会越来越厉害,会帮助很多人,让他们摆脱痛苦。”
苏呈音往纸上看去,好复杂的字,他问:“这个厉害的人是谁呀?”
苏春一直很温柔,可那是苏呈音记忆里,他妈妈最最温柔的时候,明明是笑着的,却让连片的泪水沾湿了日记本,她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他是你爸爸。”
苏春写下了三个字,一个名字---魏百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