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呈音对毛非有些莫名的、隐秘的敌意,这个人和他喜欢的人同寝两年,分开了还总是视频,好在意。
可陈祈眨眼间又变卦,走过来隔着毛巾揉了一把苏呈音的头发,顺带把视频切换成语音:“睡了,明天要早起。”
说完就挂断,在把手机静音往床上一丢,不管了。
苏呈音一愣一愣的,他捧着自己的头发心不在焉地擦,拿一双又软又疑惑的眼神望着陈祈,像楼底下的流浪猫撒娇讨食时可劲儿蹭人一般,他恨不得也伸伸脖子把脑瓜顶往陈祈手心里蹭。
陈祈解释了一句这人话痨,讲起来没完的,就从衣柜里找出吹风机招呼苏呈音去吹,两人挨个把自己吹得柔软又蓬松,吹风机一停,屋子里陡然从嗡嗡嗡变作寂静无声,只余窗口的白纱被风撩起曼妙的长尾,空气又潮又暧昧,有些无措。
苏呈音从镜子里看陈祈,喉结悄悄滚动,咽下一口,他匆匆回过身,忍住慌乱做了一串手语,陈祈的眼神也从专注渐变为带笑的迷茫,他猜到:“是...在问我要睡了吗?”
苏呈音摇摇头,陈祈关掉卫生间的灯,两人回到沙发前,苏呈音盘腿坐下,拿起笔直接在试卷上写到:要做吗?
陈祈没吭声,苏呈音后知后觉,脸蛋烧得通红,他补充到:卷子。
陈祈也盘腿挨着他坐下,低低地闷笑了一声才说:“这是你自己的卷子?”
苏呈音点头,又写:nan。
陈祈来了兴趣:“那一起做吧。”
陈祈所谓的一起做和苏呈音想象中的不一样,这份试卷已经做到了大题,他刚写一个“解”字,陈祈就提笔把计算过程的第一步写上,写完不动,说:“你接着。”
苏呈音就接着写第二步,再换到陈祈写第三步,直到这一问解完。
陈祈说:“比我描字帖还管用,跟着你往下写,字写大一点儿都看着不顺眼。”
苏呈音没理他,他的大脑和他的心脏已经神魂不一,已经无法共振了,这样子做题,时时刻刻被对方牵制思路,又时时刻刻需要思维的同一,这不就是...灵魂交融?
苏呈音被自己羞耻地要双手掩面,收一收,快收一收,脑补过度真的要不得。
夜风愈发凉,苏呈音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有些困了,陈祈就像什么都知道一样,在他落笔的时候没再写计算,而是写到:困了么?
苏呈音暂且被撩免疫了,他回,心里揣着撒娇:困,>0<。
陈祈被逗笑,“那就睡吧。”说着也在下面跟着画了个 >0<。
窗户关小了一半,屋里只留几盏昏暗的小地灯,苏呈音钻进被窝里来回滚了两圈,让薄被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着两眼睛去找陈祈,看他脱掉了浴袍,赤裸的上身线条那么好看,再往下...
苏呈音“嗷”一呜咽把眼睛蒙上了,他没敢往下看,怕自己眼神太过嚣张,被抓个非礼现行岂不是要完蛋!
陈祈也躺好了,他定好闹钟,说,“你手机在...”却又莞尔道,“喂,你闷着自己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