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唯难以抑制地绷紧身体,由于内心太过震撼,他感到生理性窒息,好像有什么人凶狠地扼住他喉咙让他猛烈咳嗽,他狼狈地寻求氧气……
反应太过,一切皆已败露。
但他不能这么认了,把命断送在这里,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闭上嘴控制喘息,淡然回答:“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对方惋惜地摇头:“唉,李……不对,这不是你真名,你们做特情的爱用化名,”
他歪头,眨眨眼:“你本名叫什么?”
周唯表情木然,冷漠,甚至还有一丝狞笑。
秦凯下床,穿裤子:“警察同志,我又不傻,你普通话太正,一听就是外地人,就算是杨建浩自己上天入地犄角旮旯作死把你这尊佛请来,在这几个人里也是你嫌疑最大,耗子和我家那傻小子为了躲我前前后后换过那么多交货地点和时间,却还是一样被你们分毫不差地牢牢布控,这种情况只会有一种可能……”他低下头慢悠悠地系衬衫扣子:“他们根本就是在跟公安卧底做交易。”
“烟盒我摸过……”秦凯抬起头,眼中露出狡黠的光:“底下放的东西可不小,监听还是定位?我猜……是监听吧,否则你晕倒那么长时间,公安早就找上我们了。
细思极恐,这个人脑袋简直缜密得可怕,分析得头头是道。
周唯笑了,嘿嘿地不停笑,很久,他安静下来:“你要杀我?”
“我怎么会?我爱你还来不及呢。”秦凯惊讶地反驳。
周唯看他,不说话。
“你放心,对你我真是一点坏心眼都没有,我就是想……”他已经穿戴整齐,周唯却还光着,他坐到床旁,勾起手指在他的胸前暧昧划过:“我就是想跟你谈合作。”
一巴掌抽开他的手,周唯也开始穿衣服:“我不跟毒贩合作。”
“此言差矣,”秦凯撅起嘴,为自己鸣不平:“第一,贩卖毒品这种生孩子没屁眼的缺德事我从来不干,杨建浩确实是我管教无方,动私行是我不对,你们要想抓他表功,我双手奉上,第二,我特别真诚地,心甘情愿地想成为你们的线人,只要你们感兴趣的线报,我随时随地配合汇报。”
周唯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我说我求渗透,求招安,打黑除恶,从我做起。”对方一脸虔诚,信誓旦旦。
周唯真想一口血唾沫啐他脸上。
他冷笑,穿起裤子:“秦凯,你他妈不撂实话就别在这儿给我喷粪了,东西你爱怎样就怎样,我不会再来……”说完转身便走,被对方一把扯回来。
“行了,逗你玩的,但我态度真的很诚恳,你给个机会,”他边说边为周唯敞怀的衬衫一颗一颗系上扣子,帮他穿好毛衣:“杨建浩弄得那些毒烟不算什么,做毒烟不过是大麻配点兴奋剂,你们跨省追踪这点屁玩意也太小题大做,一定是有什么大鱼要钓出来,贩毒我可排不上号,这么推测的话,你们盯上的人应该是萧然。”
说到这个名字,秦凯突然拉下脸:“这个人确实不一般,他的组织相当严密,行事低调,能出杨建浩这种傻缺真是被你们拣着漏了……”他神色黯然,阴郁:“不过,你们再也不会见到他了。”
每说一句话,一个字,乃至发一个音节,周唯都会把秦凯的表情神态仔仔细细地看在眼里,他要弄明白这个人到底有多少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