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唯一巴掌呼上去:“你他妈上班喝酒,不要命了?!”
陈力生赶紧搂过他肩,让他低调:“嘘嘘!……你还是不是我好哥们了?!嚷嚷什么?!我就是早上小酌了会儿,那娘们骚得很,人间极品啊!”
周唯甩开他,皱眉:“别闹了,问你个正事……”
“等等等,先别说这个,我那娘们说你搞了个小女友,她给你避孕套你怎么不要啊?”陈力生用胳膊肘捅他,没五没六地讥笑:“我告诉你,那避孕套是快感增强型的,外面好几圈螺旋纹,刚开始我没看见,给他妈带反了,操得咧!那叫一个酸爽,你就说二不二……”
周唯肃下一张脸,绷得一点褶皱没有,满眼寒光地注视他。
乐得花枝乱颤,满脸淫邪的陈力生像一只被速冻的活鱼,瞬间板起脸孔,挺直背脊:“擦!什么人啊,没劲,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我现在问你正事,能好好帮个忙吗?”周唯一本正经。
陈力生仍是噘着嘴,望天。
周唯没管他,打开病例登记册,指着上面问他:“前两天,就是我替你值夜班的那天,有三个人就医,两个轻伤,一个重伤,其中重伤的钢钉入脑,推到手术室开颅,像这种程度的事故不用向派出所报备吗?我看怎么连问都不问一句?”
陈力生侧过身瞟了眼病例,在周唯脑门上大力一弹:“我说你小小年纪怎么天天忧国忧民啊?急诊部主任都不管你管个屁?自己还是单身狗呢,别家国天下了好吗?”
周唯的头被弹得歪向一边,他甚是郁闷地揉揉脑门,反手给陈力生一个大脖勒:“去你妈的!没个正形的贱货!”
拿出烟盒,叼上一烟,他向走廊另一端走去。
陈力生扯着破锣嗓子:“干嘛去啊?!这是五楼,你不回急诊部了?”
周唯向后摆摆手,把烟举起来,意思是,抽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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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其他楼层,五楼VIP病房的吸烟室真叫奢华无限,至尊享受,不但配备真皮沙发,连排风扇都恨不得纯银打造,面积是其他层的两倍都多。
周唯没有坐着吸烟的习惯,拉下百叶窗,他倚在门边把烟点上。
贪婪地深吸一口,咽气从肺中过滤,尼古丁充分刺激大脑,他现在越来越依赖它,只有吸烟才能让他冷静去思考问题……
如果猜得不错,现在系统里武文殊的病例档案应该全被处理掉了,即便还有留存,那两份毒检报告也一定不翼而飞,周唯甚至开始怀疑,他侄子武喆那只被包扎的残破右手说不定是被枪打的……很明显,像这种市级的公立三甲医院对这样一起致伤致残的事故隐瞒上报,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动手脚压下来。
既然要做,肯定会干干净净。
人拉不走,单子必须废掉,所有证据一概不留。
周唯低下头,夹着烟卷弹灰,有什么人从他身边经过,在对面的灭烟器停下来。
这个人身形挺拔,比两天前见他时消瘦一些,侧脸的轮廓更显清冷凌厉,像是从幽冥地府走出来的魔尊,散发出让人畏惧的气息……
真是想谁谁来啊。
周唯叼着烟,手插在裤兜里,仰起下巴去看武文殊,对方专注地抽烟,一口一口吸得猛烈而急促,三分钟不到就把烟头插进灭烟器里。
“这么抽对你下面没好处。”
声音响在背后,武文殊回头,门边一个人靠着墙,似笑非笑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