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境之随意翻了一翻,看到姓名那栏,奇怪道:“她不姓刘?”
“这儿写了,”陈冬青替他翻至下一页,指着‘幼年遭受虐待’一栏道,“小时候就不受宠,没几岁就被过到远方亲戚家,亲爸妈为的保名声麽。可能就是因为这样,她从小精神就不太好,做事很极端,而且对喜欢的东西很偏执,甚至到了神经质的地步。”
“她认识向迩?”
“照理说不认识,”陈冬青抖抖烟灰,“但资料只是资料,很多细节没法查证,但我看她十多岁才出国,指不定是那时候认识的耳朵。”
“可能性不大。他的朋友我都知道,她出现是在耳朵大一那年,之前没有。”
“你觉得是谁?”
“那时候刚有严查的消息放出来吧,他一向做事拐弯抹角,思虑很多,如果是他安排的,就不足为奇,”向境之说,“没有理由的举动,猫腻最多,难怪她一个女孩子,居然能在耳朵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他手机安装窃听。”
陈冬青瞥他:“既然确定是她,你打算怎麽办?”
“还能怎麽办。”
“……你不要总是这样,我知道你很担心孩子安全,我也很担心,但这毕竟是因为我们才牵扯出那麽多,耳朵不是主因,蒋老不至于要他的命。”
“然后呢,”向境之分外平静,“因为目标是我,向迩终究不会死,所以我就该理所应当地接受事实,庆幸他好歹没有死这件事?”
陈冬青艰难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向境之闭目,抚一抚眼睛,半天哑声道:“对不起,是我说话太冲。”
陈冬青摇头:“没事,我知道你是紧张耳朵。”
紧张,是,紧张,紧张得心都要被捏碎,他每次午夜梦回,不过是看到孩子被海浪中心的旋涡冲到衣角都会豁然惊醒,非得将半包烟抽得见底才勉强止住恐慌,之后再不敢睡,生怕见着他,又生怕再也见不着,更别提余下的可能。他想这或许就是报应,他曾在这条路上受过多少恩惠,那麽他的孩子就相应的将食多少苦果。到这时候,他再难像往常,安慰自己一句“不过是身不由己”,一当想到,他猜测那或许就是一笔账,自己说的每字每句都被记着,堆积得多了,到这时候就成了报应的点滴,一一落在向迩身上,他没有受到半点,却好比被剜走心尖肉。到头来,他胸口血淋淋的一片,什麽都没剩下。
隔天,陈冬青接到卓懿电话,她身体好转许多,说话却跟着反常,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到正题,询问向境之最近情况。她说自己收到消息,最近有风向直指蒋老曾于在职期间有诸多不轨行为,举报人未知,她担心和向境之有关。
陈冬青这时正从公司休息室爬起,累得眼前发黑,好半晌才缓过神:“他不至于那麽傻,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