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听见门外一阵哄笑,也不害臊,袖子上撸,摆起架势,嘴角弧度挑衅的上扬:“装什么大尾巴láng,要不是你成天就知道喝酒赌博,腿能伤了?儿子能疏于管教活成变态吗?”
“我儿子不是变态!”言华双手撑住座椅单脚站立,铁拐孤零的靠着茶几,后面的话他虽面冲女人,但意图却是在向屋外附耳听笑话的那些人表明:“谁再敢说言铭一句,我跟他同归于尽!”
眼珠子充血,外凸,额角青筋bào起,女人自知言华这副面相是真的被言语激怒,登时冷脸不语,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大有一种“拿不到钱就不走的”气势。
言铭重咳一声,挤在家门口的人纷纷让开一条窄路。女人抬头看过去,见他懒散的挑着眉,摆出郎当模样,眼里寻不见一丝和血缘沾边的温情,鄙夷的视线将阔别几个月的儿子上下一打量,哼,果然和原来没差,永远烂泥扶不上墙。
母亲回来一贯大敞着门,嫌屋里有味。以前住在一起时偶尔还会被听见的污言秽语戳的脊梁骨发麻,埋怨自己生来就没好命,自己生的又像是要来索她的命,纯属造孽。现在分开,回家还要避嫌,对邻里的闲言碎语不再入心,好似宣示一般,站到了他们的阵营。
言铭尊重母亲,进屋时只是摸摸门边,又将门推开半分。书包扔在桌子上,舌尖拨正唇上的烟,指向女人:“要多少?”
女人不悦向儿子要钱,耐着性子扭脸冲言华道:“两千。”
“我给你提去,卡里有。”说罢,三两步踱进卧室,取出银行卡,揣进兜里顺手在衣料上拍了两下,抬眼瞧着门口寻摸着热闹仍未散开的人,鼻腔哼气儿,抄起窗台上留着卖废品的绿色酒瓶往额角上一砸,火辣辣的疼,火辣辣的真实感。
锋利的尖部朝向门外,沾着发黑的血,言铭笑的邪魅:“艾/滋/病哟怕不怕。”
聚集的人群逃命般没了影,楼道重归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