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程寻微怔,“什么?”

就是单纯地聊天啊。不想回答可以不答的,她其实并不是很想窥探别人隐私。

“我是陪我弟弟来的。”木芙蓉声音很轻,她羞涩地笑了笑,“我弟弟其实不是我亲弟弟。”

程寻怔了一怔,想起二哥复述的张芙蓉还是木芙蓉,点头:“嗯。”

“我六个月的时候,我爹就生病离世了,四岁那年,我娘带着我改嫁到了木家。木家有个弟弟,比我小了半岁。”木芙蓉神情怔伀,“我们年岁离得近,从小就不大和睦。我娘说,我是姐姐,又是新去的,要我好好照顾他……”

程寻心里暗叹一声。

“不过他好像一直很讨厌我。后来我娘去世,我……”她说着红了眼眶。

程寻忙递了手帕给她,轻声道:“你别说了,我知道了,很抱歉。”

木芙蓉摇了摇头,自己用袖子擦拭了眼泪,续道:“他更是变本加厉。我不知道我欠了他什么,家里明明有几个丫鬟,偏他最喜欢支使我,要我端茶递水,缝衣制鞋,时常会不如意,搜寻我的麻烦。这些都算了,我想着,等我嫁出去了,就好了。可他就是不放过我。我娘生前给我订的婚事,他硬生生给毁了。他出去中伤我,说我克父克母,将来也会克夫。李家厚道,没有退亲,他,他去找李家退了亲,还扬言说,谁给我做媒,他绝不放过谁。我继父一向偏疼他,对这些事都视而不见……”

她低泣两声:“继父让他去书院读书,他说要我一起去。他还说书院里不能带书童,没人端茶递水,没人浆洗衣物。还说怕他不在家时,继父心软把我给许出去……”

她越说越难受,眼泪滚滚而落。

程寻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轻轻拍了拍木芙蓉的脊背:“别哭了,别难过了……”

木芙蓉伏案哭泣,这些是能说出口的,还有些是对着女夫子也不能说的。木长青除了支使她做事,还偶尔会对她说些不三不四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