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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的记忆里,曾有杜家的先人因为坚持记录史实,而被皇帝一个月杀掉史官十三人。杜家的铁骨,是和他们手中的笔杆一样坚硬的。

只可惜杜家近些年人丁单薄,京城杜家,竟是绝了。

薛瑾也想起了杜蘅的手札。她很欣慰葳蕤有了目标,可随后又觉得百般不妥。葳蕤的眼睛,一直是一大难题啊。哪有动笔杆子的看不见?

葳蕤这十四年来,头一次有了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他内心被豪情所充斥,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阿嬷,我可以的。我可以像杜家先祖那样,一点一点去打听啊。我也可以隐在朝堂,记录时事啊……”

他越想越觉得可行,他是宁家子嗣,是杜家的外孙。他要记录当朝史实,最合适不过了。

父亲对他有愧疚,定然不会拒绝他,他又能实现母亲的心愿,何乐而不为呢?

葳蕤多年来的心结乍然被打开,仿佛灼热的阳光照在冰封的河面上,哗啦啦地破冰声教他身心舒畅。

他也不是无用之人啊,他也是有可用之处的。他不是要父亲姊妹保护的废物,他也可以有自己的梦。

葳蕤终是年轻,心念微动之下,竟纵身一跃,在院中练起拳来。他的功夫其实是不错的,但因为眼睛的关系,他总觉得自己事事不如人。此刻心结打开,连这一套拳法,都自我感觉比平时强了不少。

薛瑾看着少年脸上洋溢的青春光芒,心头酸酸涨涨,说不出是欢喜多些,还是难受多些。他竟然高兴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