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欲言又止。

江轩鼓励地看着她,拍拍她的手背:“你要说什么便直说,都是自家人,不需要顾及。”

他皱眉,不舒服地咳嗦了几声。

“世子回不去是不是。”她低声问道。

江轩温和地注视着她。

“为什么怎么说?”

江云宜破罐子破摔:“风向不对。”

“现在指责剑南道的声音这么大,只要风声一旦变成王爷心思不纯,世子如何回去。”她咬唇,不甘说道。

“王爷真的是故意的嘛?”她不安地问着。

“你可知如今剑南道已经全境封锁。”太傅长叹一声,悠然说道。

江云宜不解地看着他。

“这就意味着,蛮夷不能再一次大举进攻。”

江云宜眼睛一亮。

“可,大尧的军队同时也不能进入。”

她一愣。

“官家多疑,朝野多虑,百姓多忧,你让世人如何想。”

太傅轻声问道。

“那永昌、保予两城的百姓真的是被……”她不忍把‘出卖’二字说出口。

蛮夷手段残忍,他们人员稀少,自觉控不住满城百姓,结局往往都是屠城。

太傅摇了摇头。

“可,祖父不是说过,不能凭着他们的只言片语判断一个人吗?”

“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

“您如今也说剑南道全道封锁,也许事情不是众人猜测的这样,何必用最坏的恶意揣测别人。”

她犹豫说道,眼角小心翼翼地看着祖父。

江轩满脸笑意地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

“这也是我迟迟不肯表态的原因,将军应该战死沙场,而不是死于朝堂辗轧。”

“孰是孰非,都需要一个明确的证据。”

这是江轩第一次在她面前直接说起朝堂之事。

态度清晰而中立。

——大尧的顶梁柱自来便是太傅。

这样的话,她两世以来,或多或少早已听过无数遍。

前世,她无缘认识太傅,一直不曾有着清晰的认知。

可今日,她突然明白这样的话,大尧风雨飘渺,腹背受敌,可因为有着太傅的掌舵,这艘大船才能摇摆前行。

“罢了,此事还有的磨,你忙了一天早些休息吧。”他笑着转移话题。

“怎么身上这么香。”

他边说边咳。

“我开的药没吃吗?怎么好端端又开始咳嗦了。”江云宜着急说道。

“没事,最近没休息好。”太傅咳得满脸通红,唇色却是雪白。

“我等会让下人炖点补品来。”柴叔及时说道,“正巧太子送了一株雪莲,最是滋润。”

江云宜点了点头。

“不说话了,祖父也早些休息吧。”江云宜担忧地把人扶进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