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着脸道:“我给了你几个月的时间,你都没找好,眼下人家都要来纳吉了,半路杀出个顾淮你就同意了,把沈家的声誉置于何地?”
沈世兴脸色发黑,抖着唇顶嘴道:“母亲,河间府的婚事,您是私给了月姐儿生辰八字出去,儿子至始至终没有同意过,做不得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月姐儿母亲不在了,她的婚事,该由儿子做主。”
老夫人不愿与沈世兴多说,她态度qiáng硬道:“今日那边人来纳吉,随你出不出面,总之我会应下!顾淮那边,我一会子着郑妈妈亲自去说。”
沈世兴抬起头,双眼怒红地看着老夫人,扑通一声跪下,颤声道:“儿子年轻的时候一直被二哥压着,二哥是天上的云,儿子是地上的泥,在真定鬼迷心窍之下冒用了二哥的身份……又喝了酒,犯下弥天大错……儿子知道自己懦弱无用,父亲的死,儿子也很自责,但父亲若是在世,也绝对不愿意看到月姐儿吃这种苦头。月姐儿毕竟是您的亲孙女,求求您放过她罢!就当是……当是在看父亲的颜面上!”
老夫人看着声泪俱下的沈世兴,一双发huáng的眼珠子也沁出泪,她抄起手边的茶杯就砸了过去,声嘶力竭道:“你父亲就是你们父女两个害死的!你还有脸提你父亲?!”
沈世兴默然,他和沈清月的事,的确是老太爷死前的心结。
老夫人痛心疾首,看着早跟她离了心的三儿子,也没有与他细说此事的利害关系,他不会懂沈清月对沈家和对她的恨意,她仰靠在大迎枕上低泣了一会儿,才弱声道:“今日你已经点卯了,就不必去上衙门了,就在我这里的待着。”
沈世兴愕然看着老夫人,难以置信道:“您、您要囚禁儿子?”
老夫人冷眼看着沈世兴道:“明日你也不用去了,我一会儿就让你大哥去找你上峰请假。待月姐儿婚事定下了,你爱出面不出面罢!你不怕她被夫家人看不起,你尽管不露面!”
沈世兴张着口说不出话来,当年母亲能从父亲手下护着他,他就知道母亲很有手段,但是他没有想到,母亲的手段会有一天用到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