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周围没人,小声念叨一句。
旁边却传来了应答声,“是啊。你看出来了?”
俞子语吓得一激灵,转眼看去,从黑暗的角落里看出一个人的轮廓,“谁在那里?”
“哈哈,我忘了走出来了。”那个人憨憨笑两声,走到有光的亮处。
俞子语一看脸就认出来了,“应老师?”
他看到的是应信源,一个涉猎范围广泛的摄影大拿。比起柏予,应信源算是全能的类型,拍什么都在行,得奖更全,对于客户来说是非常省心可靠的存在。
不过,应信源真的尝试太多了,一会儿文艺复兴搞杀马特,一会儿迷上土嗨作品,少了逼格,名号没有那些专精的同行响亮,全靠一个“稳”在业内混。
应信源大方回应,“对,我是应信源,想拍丰收的作品却全部失败了。可我已经答应给出作品,只能打个引号,放在这里凑凑数。”
俞子语眨眨眼,“不给照片写说明,是希望参观者自己发现不对吗?”
“不,就想蒙混过关。没接触过的人看到绿色和生物就觉得生机勃勃,哪里会细想啊。”应信源完全不掩饰,想什么说什么。
俞子语也就不绕弯子了,“你故意拍成不可能丰收的样子吧?这比教科书上还要全。”
应信源斜睨一眼,“你是农学生?”
“不是,但自己种过。”
“你?”应信源上下打量一遍,“白白嫩嫩,不像啊。”
“小时候种的,现在白回来了。你为什么拍这些啊?”
应信源忽而正过身,定定看着他,“你猜?”
俞子语想了一下应信源的微博评论和采访语录,大胆猜测,“你想耍人?你尝试太多了,搞得一些人看不懂,就说这是难以理解的新尝试,给自己挽尊,也给你定一个标签。你就故意拍少数人才能看出不对的照片,让他们能够不懂装懂,暗搓搓打脸?”
应信源愣住,“你可真敢猜啊。”
“不对吗?”俞子语眨眨眼,“你发现我看懂的时候,很失望哦。”
应信源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才点了头,“你猜对了。每一个来这里的人都说,应信源终于变正常了,该拍丰收就拍丰收不瞎搞创新了。哎哟,那画面太搞笑了。”
俞子语看了一下应信源刚刚蹲着的地方,“你躲在那里多久了?”
“不知道。”应信源说句实在话,“腿都麻了。”
“要不要坐一下?”
俞子语放下自己的大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折叠凳。
应信源傻了眼,“你随身带这个?”
“我懒嘛。”俞子语也说句实在话,“这个展馆太大了,走一圈好累的。位置也不是一直都有的,还是自己带上比较方便。”
应信源考虑片刻,坐下了,“我也懒。”
“借给你了。你慢慢看人笑话,我去看点别的,等一下再过来巴结你哦。”
应信源又傻了眼,“你说话一直这么直白吗?”
“不是啊。你直白,我才会直白啊。”
“好吧。”应信源从口袋里拿出名片夹,抽一张递过去,“那咱们就不要搞客气那套了。你挺好玩的,我们认识一下吧?”
俞子语双手接过,“谢谢老师。我叫俞子语,等会儿给您发手机和名字。”
“噢,被葛文泽亲自颁奖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