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重锦扶着容淮上床歇息,兴许真的是太累了,明明已经困倦到几度沾床就睡的人偏生还要强行睁着双眼,抓住重锦的手。
他知道,容淮在害怕。
他在怕,怕明天起来什么都看不见了。
重锦就这样陪在容淮身边,到底身子还是太弱了,没能坚持多久,容淮只能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坐在容淮身边,握住冷似寒冰的手,半点舍不得分开。
容淮说过,他识海里的玉剑一直在他体内。
楚漠定然不会在容淮体内种剑,所以那把玉剑不用想,就知道定是帮助楚漠重塑躯体,将容淮交给楚漠的人。
而他不仅能在玉剑那里感受到强烈的熟悉感,更是在第二次进入容淮识海之中,触摸到玉剑时,从上面看见了一些破碎不堪,残缺不全的记忆。
手套。
玉剑。
今日楚漠又说,那人在将容淮交给他时,说过容淮身子会变弱。
这副孱弱的身子就如装了腐水的精致银器,所谓的手套、玉剑,就像封口,死死挡住不让肮脏的腐水有任何机会流出。
于是银器自内里日日腐蚀,一日不如一日,越渐得病弱不堪。本就已经遍体鳞伤,如今手套一毁就像被人硬生生从脆弱的壁上一敲,彻彻底底崩裂开来。
握住容淮的手情不自禁收紧,重锦呼吸紊乱。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是不是容淮今日的一切,也早在那人预料之中。
突然,整个房间扭曲,脚下地板寸寸化作黑暗虚空,空间扭动见鹿。在铃声出现的那一刹那,凛然剑光自床边而出,袭向凭空出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