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书院平静的表面下，越来越暗流涌动。

进了年底，天又开始下起了鹅毛大雪。天启的雪一年只下两三次，但是每次都会连着下好几日，将天启的角角落落都覆盖上一条厚厚的白棉似的锦被。

林清瑶抱着龙血石，看着教室外面的大雪，本来应该像大冬天在东北的暖气房里吃雪糕般的舒心惬意，但是她却似乎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

“挑个过年贺礼要挑这么久？等挑完年都过去了，还贺个屁啊！”课间的时候，林清瑶嘀咕了一声，无聊地翻开国策书。

“清瑶，你身体不舒服么？”细心的曹文臻觉得林清瑶很不对劲，担心她是不是身体不适，便摸了摸她的头，发现她也没发烧。

“我没事。那什么，叶夫子挑贺礼没回来吧，今日还是郑夫子上课吧？”林清瑶假装随口问道。

“就算叶夫子回来，也没空来上书院了。年底向来都是最忙的时候，而且正赶上南浦特使来访。最近应该都是郑夫子代课。”曹文臻的父亲是户部尚书，最近尚且都忙的不可开交，叶沁回来肯定更忙。

“不来正好！看着他就怵得慌。郑夫子挺好。”伊念红说道，自从上次叶沁将她揪出来差点让她退学开始，她一想起叶沁就浑身发毛。

“郑夫子比邹夫子还年迈，老是代课也不是办法，叶夫子要是总不来，以后可能就要换个夫子了。听说已经有消息了。”曹文臻说道。

林清瑶愣了一下。换夫子？！夫子能随便换么？新夫子了解同学A和B有过节，B暗恋C，C和D的小表哥定了亲，D这学期成绩比E还落后，E拉帮结伙企图颠覆F的领导地位，F背后的实际控制人是A……这种复杂而密切的多角同学情谊么？

“要是换夫子，那我们就逍遥了！哈哈！你说是吧岚儿？”伊念红一想起来再也不用看到叶沁，就乐得鼻涕泡都要冒出来，回过头问还在画宣花板斧的文岚。

最近一段时间，文岚已经比以前好很多，问她问题也能正经回答几个字。

她抬头看了伊念红一眼：“不要换。”

“你……就你跟全上书院对着干，我问你干嘛？”伊念红气呼呼地说。文岚大约是全院唯一一个不讨厌叶沁的人了。

“我也不想换……”林清瑶低着头用蚊子哼哼的声音说。她不知道自己对叶沁是什么感觉，但是最近见不到他，似乎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就像自己拿着八个二、四个王等着大展身手，而对家却点了强退一样花自飘零水自流。

“听说，你们想换夫子？”忽然一个男低音响起。

刚才还在喧闹的教室，瞬间鸦雀无声。紧接着，门帘被掀开，林清瑶一抬头，正对上一双修长上扬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林清瑶：可是歇脚屋为什么会有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