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有一回,慕湛拿着一瓶奇怪的液体,黏糊糊的透着莹绿,看起来像是什么药草的汁液。
他问他那是什么东西,当时他莞尔一笑,说是新鲜的芦荟汁,原来他从一本书上看到,用新鲜的芦荟汁液涂抹脸部,可以达到美颜的效果,所以他就想试一试。
给他看这个,是因为慕湛想要跟他一起分享。
不过当时他热情地问他要不要也用点时,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推拒了。
他记得当时自己特别尴尬,无论如何,就是那东西美容效果再好,他也做不到跟个小姑娘似的,对着镜子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
身为男子汉的他,本能地排斥这种行为,但慕湛似乎并不是这么想,或许他这个人,本身就没有什么世俗观念,也不会被此约束。
那天见他不乐意用,他还有点生气,嫌他不知情识趣,太过扫兴,于是便摆摆手,叫他赶紧走人。
他听罢顿时如释重负,但慕湛却心情郁结,看起来还颇有些山雨欲来的架势。
见他脸色不好,他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于是那天他也就立马走人了。
现在回想起那段记忆,他心里都感觉很不舒服,果然他跟慕湛在许多方面南辕北辙,他的这项嗜好,对于他来说可以说是非常厌恶了。
他又将思绪转回了正题上,轻声问他,“那这药是谁送的?”
若是慕湛自己家的药,没必要不用却还摆在寝室的桌案上。
“是慕涟,在你过来之前,她刚刚来过,不过她送完了药,很快我便让她回去了。”
他不紧不慢道,话落后便不再说什么了。
慕瑜见他不愿再说,就没有再跟他聊慕涟的事情,他看了看屋子,思及片刻又道,“啧啧,你这长广公府冷清了不少啊!”
“……”
“你伤这一回就只有这么一点慰问。”他将那瓶药指了指,揶揄道,“长广公,记得你刚成亲那会儿,你这新府邸的门槛可都快被送礼的人给踏烂了。”
“世态炎凉,本就如此。”他淡淡道,“这个世上大多数的人,都是见风使舵的。”
“我这段婚姻,就是搭建两国和平关系的桥梁,如今公主死了,两国又闹得不可开交,这桥不仅彻底断了,我还成了天下的罪人。”他有些嘲讽地冷笑道,“这时候还来看望我,岂不是自寻死路?是嫌自己的仕途不够长久吗?”
“……”
“无论是功臣,还是罪人,都由不得我选择。”他有些悲凉道,“这段婚姻,可有人问过我的想法?他们只要决定了,我便挣脱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