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去睡吧,明早还要赶路。”年易安拒绝了他,捡了两根木柴丢进火中。
众人皆进了营帐休息,留下他一个人坐在篝火前值夜。他方才回来将林中瘴气之事禀明了杨林,杨林知道后,吩咐众人服下了清心丸,此丸可解瘴气之毒。只是他自来是多思虑的性子,但他也不愿多生事端,只是他带出来的人,是怎么从京中出来的,就应该怎么带回去,今夜终究叫他心生警觉。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将瓶中之物倒入火堆中,那火堆中窜出一股青烟,朝四处弥漫开来,随即消失不见。他闭着眼,佩刀随意的被他插在土中,若是仔细去看,这刀的位置,只需一瞬便能被他握在手中。
夜色之中,不知是风动还是人声。他睁开眼时,只见面前一堆篝火,还有那股从树林中传来的薄雾,薄雾渐渐浓郁,像是一张铺天盖地的大铺卷儿要将所有人都给盖住,一网打尽。
十四军休息的营帐不远处便是特使团其他人的营帐,皆有但他们像是没有瞧见面前的薄雾一般,各个都站在原处,毫无所觉,但四肢僵硬,就像是已经失去了神智,只剩下躯壳而已。
年易安拔出了刀,将火堆拨动了一番,叫它烧的更快些。
边城
天刚亮,阮梦芙便收拾妥当,前往正院请安。此时天色尚早,一路遇见的奴仆皆是惊讶地望着她。
正院伺候的人想来是不知道她会这般早便过来,一时为难,竟在正院门口把她拦下,出来一位穿着素净的中年妇人,只见她吊梢眼斜斜的瞥了一眼阮梦芙,皮笑肉不笑的给阮梦芙请过安,“将军还睡着,郡主不若等会儿再来。”
“既如此,那我等会儿再来给父亲请安。”
说完这话,她也并不犹豫,转身便走。
“这妇人是昨日柳姨娘身边伺候的,柳姨娘昨晚应该是宿在正院。”林女使在一旁轻声道。
阮梦芙点点头,“听闻将军辰时便要去往军营,咱们绕着这院子走上两圈,便也能见着他一面。”这听闻便是听阮泽说的了。
“姨娘,奴婢将郡主打发了。”那先前出门传话的婆子此刻回到了屋中,躬身在柳姨娘耳旁答话。
柳姨娘眼神中透着轻蔑,“她千里迢迢奔来,莫不是想叫将军心中有她这个女儿?只可惜,她便是日日都来请安,将军爷不会喜欢她。纵使她娘是长公主又如何,将军这些年可从来没提过。”
“那位远在京城,哪儿有姨娘您日日陪在将军身边来的贴心。”婆子陪笑道。
“叫你寻的消息如何了?”
“消息今早刚到,派去的人在阮府打听过了,不过阮府的人对当年之事,知之甚少,只知道长公主同将军成亲之时,将军只在新房待了半晚,便离开了京城前来边城。可见将军是真心不喜欢长公主,不然不会新婚之夜就抛下她,一来这边城就是十几年,如今姨娘拢住了将军的心,姨娘扶为平妻之日可不就近在眼前?”
“而且阮家老太太可一点儿都不喜欢长公主母女二人,一直盼着大少爷回京呢。”婆子又道。这回将军送折子入京时,柳姨娘也好不容易安插了自己的人一同前往京城,同阮府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