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话她都不愿再提,当年之事,皇帝到底知不知道她早就清楚内幕,此刻仿佛烟消云散。
“你这几年大了也不常出长寿宫走动,朕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让朕陪你玩耍,朕时常怀念。”皇帝有些感伤。
“阿芙长大了嘛。”阮梦芙颇为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阿芙,你要记着舅舅永远将你看作自己的孩子。”
阮梦芙心中一酸,“嗯。”
“那我日后若做错了事,舅舅您会罚我吗?”她忽而抬起头来。
皇帝见她说起了孩子话,心情一好,想都没想回了她,“只要不是犯法的事儿,自然不会罚你。”
她从御书房走出去的时候,外头跪着的是三公主,她已经哭红了双眼,见阮梦芙出来,“求求你,替我母妃向父皇求情好不好?”
“求求你,阿芙姐姐。”
她已经走投无路,甚至开始求起了平日里最不喜欢的人。
阮梦芙没有看她一眼,径直走着自己的路,却不料被三公主抱住了腿。
“阿芙姐姐,父皇最疼你了,你替我母妃求求情,我们都不知道外祖父会谋逆,我求求你了。”三公主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只一心抱着阮梦芙的腿,不肯叫她走。
旁人不敢上前将她拉开,毕竟她是公主,没有获罪。阮梦芙也没叫白芷上前。她只低下头,看着三公主,语气方的很轻,“她如今还能活着,已经是因为舅舅看着你和你弟弟的面上,旁人再去求,也没什么用。”
“我不信,我不信。”三公主只顾着自己痛哭,哪儿能听得进去她的话。
阮梦芙叹了一口气,“你知道那一年我得了天花,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三公主顿住了。
“我娘和舅舅还有外祖母都问过我,是如何挺过来的。”
“其实我差一点就忍不住寻死了,可能你一辈子都体会不到想要寻死是什么样的心情。”她闭上了眼睛回想,又像是回到了那天,她终于有了些力气能够下床,但她知道她就要快忍受不住整日整日的痘疾所带来的痛楚,那一刻她甚至已经没有办法再去想若是死了,她娘会有多难受这样的事情。所以她趁着无人在屋,将门反锁,拉了一张椅子靠坐在门上,忍住了身上所有的痒意,静静地等待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