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不动声色往后退一步:“夫人今日来有何事?”
哼,这还跟我装着傻呢,客氏心里冷笑,却抹了抹眼泪:“皇上下令将我那儿子押进了大牢,我知道大人如今位高权重,自然不敢来打扰,便自己去了宫里想求见娘娘求情,没想到宫中那小宫女居然不让我进去……”
魏忠贤心中一顿腻味,这女人啊,沾上就甩不脱了,他当年对客氏言听计从,那是看在先帝倚重客氏的份上,如今客氏在皇上那里没有任何体面,要不是看在懿安皇后还在世,他真是一点半点都不想搭理。
但面上还不想得罪客氏,他柔声道:“你这不是见外了?我是看着侯儿长大的,难道还会见死不救?你却不来先求我?”
客氏柔柔弱弱道:“妾身是实在心疼公公每日里政事繁忙,想着自己能去求懿安皇后,求她看在先帝的面上至少给个准信儿。”
说着她抹出两汪眼泪,“没成想到了紫禁城门口就被几个黄毛丫头拦住了,倒是进宫要递门牌。我哪里等得及呀?所以只好来求求您,能不能通融下让我进去见到娘娘?”
魏忠贤愁眉苦脸道:“要是往常自不必说,可是如今皇后把控了里里外外,里面的宫女都被她换了,内侍虽然没换,但基本上都送到新城去做工,哪里还有人记得老奴这张老脸!”
客氏看魏忠贤在那里哭丧个脸演戏,又跟他磨叨了半日,见他实在是一点都不想跟今日的自己沾上关系,便客客气气告辞了出府。
她只好又回到宫门,照着那些小宫女说好的规矩将请安的折子递上去。就等着宫里允了,才能进去。
她在家中提心吊胆的等了好几日,才收到宫里的口谕宣召。客氏这才收拾停当,装扮上诰命的礼服,便往宫中急匆匆而去。
她见到的是懿安皇后,客氏心里早就盘算好了,如今宫外都说皇上皇后极为尊重这个嫂嫂,大事都交待给嫂子,甚至在朝堂上都给这位皇嫂设置了一道珠帘,由着她垂帘听政。因此客氏此行便要从她下手。
见着懿安皇后,客氏行完礼,还不等懿安皇后免礼赐座,便自己身子一委往下首的椅子上一坐。看得几个宫女瞠目结舌,这位不是来求娘娘的吗?怎么这架势,倒像是给娘娘做长辈来了?
客氏倒不是存心挑衅,而是她实在是习惯了过去在宫中作威作福的日子,因而对几个丫鬟的惊讶浑然不觉,只专心拿手帕捂着嘴巴大哭。
几个宫女面面相觑,还是一个胆大的上前质问:“大胆!娘娘跟前岂敢放肆,你当这是你家,可以号丧吗?来人呐,还不拖出去!”
客氏这才反应过来,忙站立起身,擦擦眼泪,向懿安皇后告罪:“娘娘赎罪,臣妾实在是挂念家中孩儿,因而在殿前失了礼仪。还望娘娘看在小木头的份上,不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