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眼睛左转右转,成功地吓到了闯进门来的徐舟。
“妈呀!”他跳到了衡南背后,“这是什么东西?”
衡南用剪刀拽去线头,头也不抬:“是‘偶’。”
她轻轻地抚摸过泥偶的发顶,呢喃:“偶用来对付孩子的魂灵。”
“玄学门派,以偶代小鬼。说起来也很好笑。对付小鬼,就像对付小孩一样,恩威并施。”
“怎……怎么恩威并施?”
“食偶使其满足,然后,刺偶代刺鬼,敲其心。埋偶代埋鬼,正立而埋……”她的声音幽幽地,“最后,焚偶以驱鬼。”
徐舟看着偶眨着眼睛,好半天没有说话。
“怎么了?”衡南瞟了他一眼,“活着的时候舍得打她骂她用她,变成鬼反而舍不得驱赶了?惺惺作态。”
“不是,我……”男人低下头,眼圈有点红。
“我也算是她舅舅了。”徐舟说,“我今年二十三,我姐有她的时候,我才十三,满脑子都是打游戏,我姐有时让我看孩子,我烦得很,让她自己在家里,很少搭理她……”
“人总是到一定的年纪,才醒悟一些事。”
徐舟说,“比如我姐,三十岁又有了图图,才荷尔蒙爆发,明白怎么当个妈妈。”
“但当时我们都太小了,真的太小了,什么也不懂。”
衡南不耐地打断他的忏悔:“照片带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