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考核规矩,所有弟子一视同仁,我不能给你处理。”
衡南扶着墙壁站起来,声音细细弱弱,像蒲草:“哦,耽搁你了,你快走吧。”
说是这样说,她走的时候,专程一瘸一拐,拐的幅度很大,把血挤出来,湿漉漉地浸湿草鞋。
少年一把将她扶住,捏她肘关节的力道加重,失笑:“我说我不能处理,你自己不会拿草擦一擦?”
“我不会,我又没有受过伤。”衡南恹恹地说,低下头,泪珠子扑簌簌地滚下来,拿手背一擦,稚气的声音响起,“你快走吧,不过皮外伤而已,刚才只是被血吓住了才哭。”
前面的队伍已经看不见人影了。
他似乎叹了口气。
“这个草,左边,左边,对。”少年抱臂垂着眼,“揪下来,盖在伤口上,绕过去,背后打个结。”
她打好了结,拿牙齿咬断,再次扶着墙站起来,还是一拐一拐地走路,慢吞吞地,一步拆成三步走,头发上全是汗,慢慢地挪过他面前:
“你直接越过我走便是,等我,你明天早上也走不到。我自己走就是了,慢慢地走,走不到我就死在这里,掉下去也是我的命。”
“……”
等她走出十余步,挤出来的眼泪和汗水也滴了一路,背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我帮你做个轿辇,助你下山,坐过了船,自己走。”
“谢谢师兄。”她背对着他挑起嘴角。
带队师兄,才会配入门训剑。
她自小深谙争抢之道,会掐,会拧,眼如珠石,心如蛇蝎,从早餐的一枚鸡蛋,到贵人赏赐的玉扳指,再到她想要一切的机遇,这种残酷的竞争激发她的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