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微一用力,她拼命向后挣扎,尖叫起来,那声音又尖又利,声嘶力竭,刺穿人的耳膜。
女人恼了,抽她一巴掌:“喊个什么!”
门在这个时候被推开了。有人来嘱咐了几句,门外有道瘦高的影子,打了补丁的灰色长褂,很寒酸。
然后她就被女人推下了榻,一脚踹到门口去:“去,有个臭道士找你。”
她踉跄了几步才走到门口,那男人瘦得可怕,长褂里空空的,留着道山羊胡子,双眼白翳,好像是个瞎子,背着个灰扑扑的包裹。她也没好到哪去,脚上一只穿着鞋,一只光脚。
道士两眼白,但好像不影响视人,拉过她的手,两袖飘然如风。
画舫甲板,是个说话的地方。她接过那双枯瘦的手上递过来的馒头,有点干,咽不下去,留在嘴里腻腻的发甜。
她猜测过了今夜,她会被赶出了画舫,或者沉在江里,这是她最后一夜,应当吃饱。
“你怎么一直低头?”道士趴在栏杆,江风吹起他的宽袖。
“脚冷不冷?”
无人回话。
“唉。”他叹一口气,“你慢点吃,我包里还有好多。”
“你是买馒头的么?”她终于回了第一句话,敛着眉眼,是刻意训练出的柔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