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她她可以忍,使唤伯娘可不行,谁他妈欠她个丫头片子?
只见雨桐给大梅使个眼色,一路上俩人已经达成共识。大梅把伯娘拉回房,雨桐似笑非笑:“妈你伺候过我奶没?给她打过洗脚水没?”
陈丽华面色难看,乡下老婆子,泥点子都没洗干净呢,她配?
“你做儿媳妇的不孝顺我奶,做兄弟媳妇不尊重我伯娘,还使唤她一个长辈给雨薇端洗脚水……就不怕折寿嘛?”
陈丽华老脸一红,“你!”
“伯娘帮你们铺床收拾住处,这是待客之道,你们不能把别人的客气当理所应当……毕竟,我大伯和伯娘可不欠你们的。”
她这几句说得够难听,可他妈又句句在理,陈丽华羞得抬不起头来,无力反驳。
“妈你可能不知道,我爸这大学生是怎么供出来的。爸,要不你给我妈说说,当年我大伯是怎么小学没毕业就辍学回家种地,怎么四处帮工给你攒学费,怎么走路上县城给你交米换饭票?顺便再说说大伯和伯娘怎么起早贪黑给你们盖村口的屋子?”
林老二的脸红了又白,白了泛青。
林家人没有谁不知道这些过往,但谁也不会专门拎出来说,被闺女这么不留情面的戳破,连他都觉着自己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当然,我也不是说爸你就是白眼狼。”雨桐故意顿住,让他紧张起来,才丢出最终目的——“你们也瞧见了,大伯一家还住着漏雨的屋子,他把你们养这么大,好屋子让你们住了,现在你们日子好过了,是不是应该反哺一下他?”
老三不懂啥“反哺”,只知道跟着点头。
“爸,三叔,大伯过几天要拾掇屋子,你们两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凑五百块钱出来。”她的语气不是商量,而是自己做好决定,告知一声。
陈丽华彻底发飙了,“一天尽知道钱钱钱,一群吸血鬼,有没有想过我们在城里的困难,柴米油盐啥不用花钱?就因为他是大学生,就活该被你们吸血吗?”
林雨桐分毫不让。
“你们在城里柴米油盐要花钱,咱们在乡下就是路边捡的柴米油盐?我奶养了三个儿子,法律规定,三个儿子对她负有同样的、平等的赡养责任和义务。我大伯这么多年默默付出,早完成了他的义务,那我爸呢?”
“逃避法律义务,可以上法庭。”
见陈丽华眼睛瞪得快飞出来,她继续道:“村口的房子是大伯盖的,如果你们不愿出老宅修缮费,就把那套房子还给大伯。”
“这怎么行?!”
虽然已经是城里户口,可林老二骨子里还是个农村人,农村人都讲究“落叶归根”,有套房子在,虽然不一定回来住,但有根在那儿不是?
“我的房子凭啥给他?”
“就凭是我大伯盖的。”林雨桐高昂着头颅,义正言辞。
“你……你无理取闹,胡搅蛮缠。”
雨桐也不跟他啰嗦,“行,那下星期我就去区教育局问问,这样的房子该怎么算产权,是谁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