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放心吧。”我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他摇上了车窗,目光隔着一层透明的窗户朝我的方向看来,紧接着他离开了这里。
这是一处位于那不勒斯某处街区的公寓。
公寓在眼前老式建筑物的第七层,这种老旧的公寓楼房没有装修电梯,连楼道里的电灯都是破的,发出的灯光就像虚弱的萤火虫在苟延残喘。我走了进去,里面的光线十分黯淡,若非我良好的视力,可能连脚下的台阶都看不清楚。
楼道里,有一两个身着蕾丝花边睡衣、披散着头发、裸露大片皮肤的妓女正倚靠在扶手上,不停抱怨着小气的客人。
看起来,这地方比我想象得要鱼龙混杂得多。
我走到了第七层最左边的公寓门前,拔出绑在大腿上的手枪,冲门锁上开了一枪。子弹的冲击弄坏了紧闭的门锁,我把门打开,小心谨慎地走了进去。
估计是枪声惊动了公寓里的人,我刚一踏进门口,就看见好几个人把手在玄关的尽头。
屋子里没有开灯,但这并不妨碍我审视着他们。他们手里都拿着刀具、铲子、铁棒或其他什么东西充当武器,他们大概刚磕了药,或者酗了酒,脸上显示出不正常的酡红和超出正常情绪范围以内的激动和凶猛,他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几乎冒出绿油油的光,仿佛我是一块刚捞出油锅的骨头。
很快,他们之中走出来了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金发男人,看来这个人就是他们的老大。
对于混迹里世界、稍有些身份地位的男人来说,考究的西装就是他们的战衣,他们通常会一丝不苟地亲自打理身上的西装,像绅士抚摸显示风度的手杖一般抚摸他们的爱枪,以一种体面的姿态去击溃敌人。不过这都是一些老派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