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着一边给火柴小人加了个眼睛。
啧, 别人的就是画龙点睛,何玉轩的这个是人体都算不上……他随手把毛笔丢到一边,那懒散的姿态浑然与之前并无差别,刘世忍不住偏头笑了笑,突然留意到何尚书所画的图……那其实是真的连人形都算不上的画作,不知怎么地硬是给他看出来一种熟悉感。
刘世若有所思地说道:“尚书大人这幅图看起来还蛮……像万岁?”
何玉轩:???
何玉轩低头看着自己画的东西,一脸懵然:“刘世,你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需不需要我给你把脉瞧一瞧,如果这是万岁的话,那想必万岁会治我一个大逆不道之罪吧?”
王侍郎顺着刘世的话看了两眼,起先是忍不住嘲笑刘世的异想天开。正如何尚书自己所吐槽的那样,这幅画完全就是何尚书随意涂鸦的成果,如果硬要说有什么相似的地方的话……王侍郎突然沉默了下来,半晌后指着火柴小人说道:“硬要说相似的话,可能是因为这里有点痣吧。”
虽说除了当初那些随着朱棣入主京城的大臣外,其余后来提拔的官员大抵对帝王都怀着敬畏莫名的态度,少有敢长时间直视朱棣,相貌方面并未细察到方方面面,可帝王在嘴角附近有一颗小痣这样的事好歹还是知道的。
何玉轩举着这张纸仔细瞅了瞅,还是捂着嘴摇摇头,“这不过是刚才毛笔的墨溅到了而已,如果这都算的话……”他的视线在刘侍郎与王侍郎身上扫过一遍,幽幽地说道:“那不如我给你俩也画一个?”
王侍郎连连摆手,尴尬地说道:“那就真的不必了。”
何玉轩哼笑了声,摆摆手把说完事务的两个人都踢了出去。
刘世低眉整理了衣裳,正打算离开的时候,站在门口的刘侍郎叫住了他,“你刚刚是……故意提醒尚书大人的吧。”
刘世撇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你在说什么?”
王侍郎冷哼,越过刘世往前面走,“莫要得意忘形了。”
刘世驻足站在后面目送着王侍郎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长久后才慢慢叹了口气,流露出些许紧张的模样来。他与王侍郎的关系一贯是不好的,但是刚才他的想法被王侍郎拆穿的时候,那一瞬还是有些后怕。
刘世颇为担忧地回头看着身后紧闭的房门,如果何尚书一如既往都把那些事当做是平常忽略过去的话,或许会造成严重的后果。他懊恼地敲了敲额头,抬脚往外走,那郁郁沉沉的模样很是低落,“说到底,我也不敢直接提起……”
屋内。
暖意微醺,香气袅袅。
何玉轩顺着气味看过去,发现今日小吏似是点燃了香炉,这味道该是……能安神平静……他低头看着火柴小人,片刻后把纸张给揉皱丢到炭盆里面,漫不经意地说道:“原来传闻已经到这个地步了?”
他偏头看着窗外的景致,开春后的天气还是有些冷意,屋内的炭盆还是燃着炭火,何玉轩对外出依旧没太大的兴趣……不过今日倒是可以找一找徐玮辰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