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姓钟,不是里面那一路的,只不过是个做买卖的人。”
我们在穿堂里站着说了一会儿话,那个旦角始终没从屋里出来。
我问他是不是要进去看看,他摇摇头说:“算了,不看也罢……”
是啊,看了又怎么样,柳湘莲是个明白人,他自己尚且在这个圈子边缘混沌挣扎,他有什么本事把屋里那个人再拉起来?
“要是你没别的事情,我们就一同走吧,我也待厌了。”我说:“我骑马来的,你呢?
他点头说:“我也是。”
我的个子到了红楼里似乎比原来高了一截,但是柳湘莲还比我高半个头。或许小尘说的对,我的心态会影响到我的形貌。这个形貌原来就是我自己给自己做的心灵的投影,象真实的,原来的我。
也或许……以后会有什么改变也说不定。
我们出了北静王府那条街才上马,他有点沉郁,我试着邀他一起去喝一杯,他也没有拒绝。
酒楼在我那家工坊斜对面,牌子不算大,门脸儿装修也一般。不过这里的鱼做的很不错。我要了煮花生,脍肉和酒糟鱼,一小坛酒,两个其实还很陌生的人,就这样坐在那里,各怀着心事,饮着淡淡的凉酒。
天快擦黑的时候,柳湘莲已经有点醺然的醉意了。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天色阴沉,屋里更显得暗,酒家里没有什么生意,我们桌上点的烛光也不亮,晃晃悠悠的不可靠,显得很凄凉暗淡。我和他其实没说多少话,大部分时间都在拈花生,各想各的心事。他随身带着把佩剑,不知道是不是那把后来给他带来了无穷痛苦的,尤三姐用来自尽的雌雄宝剑多半不是的,看起来不太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