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屋的墙壁已经塌了大半,屋顶也只有个依稀的架子在那里。屋里一样在下雨,不同的是,外面的雨声是广阔而苍茫的,站在屋子里感觉到的,却是沈郁不化,带著窒闷气息的。
夜雨就是这样,让人不自觉的去回首从前,倍觉伤情。
屋里有湿的木头,似乎是腐朽了的家俱,可以看出一个桌子子的原型,还是张考究的桌子,我把木头弄干,然後雨淋不到的角落升起火。
脱下的外衣在火堆边慢慢的冒起白气,屋子里有一股味道,湿地特有的味道,泥土味,苔藓味,树叶味。。。。。。还有雨的气味。
我在火堆边,腿屈起来,头靠在膝上。
一直一直,这样向前走。
我觉得很疲倦,真的想这样闭上眼睛,再不用睁开。
很久以前,也是下著雨的时候,我遇到了培西拉。
时光匆匆,相识过的人在我的生命中刻下深浅不一的痕迹,然後一一离去,没有告别。
无从告别。
雨越来越大,火堆的光却渐渐弱了。
我抬起头来。
雨声里面有些别的声音。
脚步声,正朝这边走过来。
这样的大雨,荒野,会是什麽人?
那脚步声很快,几乎是在疾速奔跑著,但却不显得杂乱沈重。
我并没有站起来,只是转过头。
一个湿淋淋的人站在废屋的门前。他穿著件连身兜头的斗篷,衣料吸饱了水,沈重的拖坠著,火光拉长了阴影,因而那人的身材显得更加修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