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神微笑着说:“仙道彰自出道以来,未逢敌手。多少高手名宿被他戏弄得半死。可这一回,他却被我们老大玩弄于股掌之上,他哪里甘心,自然是要跑来争一口气回来。而且他似乎成功了一半。天下间能把我们老大激成这样却又无可奈何的,也只唯他一人了。”
清田望望前头那一马双骑两个人说:“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我们会有好戏看。这回京的路不会太寂寞的。”阿神悠然微笑。
阿牧在心中暗恨自己心太软心太软,这些日子被这家伙死缠成这样,偏还无可奈何。虽然自己的武功比仙道稍胜半筹,但终下不了狠心杀了他或废了他,因此要想甩掉他终是屡试不成。这一次他居然故意让自己打中,以求落到马上来,真是吃定自己心软了。
仙道明知他怒火正上升,越发有成就感,笑嘻嘻说:“我的手好疼啊,如果被你打残了,你需要照顾我一生一世。”
阿牧冷冷说:“好!”
仙道惊觉这一字中的杀气,还不及有所反应,身上已是一麻,然后这位当今武林最年轻英俊潇洒多才的高手被人象扔死猪一样从马上重重扔下来,跌个灰头土脸,令得官道上人人侧目。
仙道吃死了阿牧不忍心再下重手打伤自己,却没料到阿牧会突然出手点他的穴。以他的武功纵然以阿牧之能也不能一招就制住他,无奈他故意要惹怒阿牧和他靠得太紧了,所以当阿牧出手时,他根本连闪躲的空间也没有就被制住。
仙道人被扔在灰尘四起的地上,吃了一肚子的灰尘,口中大叫:“牧绅一,你不可以把我扔在这里,我会被马踩成重伤,被马车撞成残废……”
可惜的是,阿牧显然不认为自己必须对仙道的生命负责,搞不好还恨不得撞得更严重一点让世上少掉一害呢。所以对他的危言耸听听而不闻,更不回头看一眼,双腿一夹马腹。座下马儿立刻放蹄而奔。至此才觉被仙道搞糟的心情愉快了一些。同时在心中暗暗发誓,如果这个家伙再敢不识相地跟来,就干脆把他五花大绑送到京城去领赏,管他会不会被押到午门凌迟处死呢。
因为怕被流放边关忍笑差点忍成内伤的清田与阿神忙着催马跟上去,谁也没空去可怜仙道。只是阿神回头看看咬牙切齿的仙道一眼,心中对于未来充满了期待:“好戏才刚开始呢。”
仙道没空多骂阿牧何等狠心,只是尽力冲穴。等到一个时辰后他吃足了灰尘受够了所有路人古怪的眼神后,终于从地上一跃而起。
此时此刻,什么风流公子的气度,盗中之帅的风采通通丢到爪哇国去了。他只是目闪异芒盯着阿牧远去的方向。
这辈子还从来没有如此狼狈如此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过,更不曾有人这样连看都懒得多看他一眼。
好啊,牧绅一,这辈子,我们没完没了了。
2
阿神本以为这段日子阿牧被仙道缠得心烦,不会再拉着可怜的他下棋了。可没想到今天阿牧把仙道从马上扔下去后居然心情大快,投宿在客店后大感长夜无聊,竟跑到他房里来,硬拉着他手谈打发时光。
阿神对于阿牧奇臭的棋艺以及屡败屡战的斗志只敢腹诽,还是不得不打起精神来陪这个实在提不起他半点斗志的对手对奕。
这时候才开始羡慕除了打架什么也不懂的清田,至少他此时已可以高床软枕安睡去了。
两个心情全然成反比的人在灯下夜战, 紧闭的窗子不知何时却轻轻打开,一个人影似是随着夜风轻飘飘吹了进来,笑嘻嘻立于烛光之下:“二位好兴致。”
谁也没有抬头多看他一眼,这一路上已经习惯了这个赶不走的家伙每每莫名其妙出现了,如果他这么大半天,还没有追来,那才叫奇怪呢!
阿牧虽不快,却也不愿因他而搅了下棋的兴致,因此对他不闻不问,不加理会,只是专心下棋。
仙道自屡屡在阿牧手上吃亏,知他深不可测,此刻倒也想看看他的棋下得又是如何高明。
谁知一看之下跺足大叫:“你,你,你,你的棋?唉呀,臭啊……”向来文武全才风流倜傥百艺精通的他根本不能接受世上居然有人可以下这么臭的棋,而且居然还是一个他如此看重的人。
老实说,阿牧的棋实在算不得太差,只是一般而已,可是看在仙道这等大才子眼中,已是不堪入目。想到自己居然三翻四次栽在这个人手中,更觉得是奇耻大辱。
一时心中惊震太过,连话也不知如何说:“唉呀不行,不能,这叫什么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