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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北却在这一瞬间变了脸色。从来不知道世上有这样的武功,从来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面对这样的攻击。

那一拳一剑攻来时,他却感觉不到半点杀意,半点威势。

那拳是顺着狂风而来,那剑是随着密雨而来。是吹到身边的风,是落在身上的的雨,是照耀天地的阳光,是轻轻洒往人间的月色。那拳里有日升月落,风动云涌,那剑里有青山绿水,鸟语花香。这不是武功,这不是杀伐,这只是自然。那一拳一剑已不再是杀人夺命的武技,而是天行之常,自然之道。有什么样的武功可以对抗天道运行,有什么样的武功,可以攻击自然。纵然你有霸王之力,又如何改变日升月起的天道。这才是真正的日月同辉,当年井上悟自自然的武功。

泽北平生第一次感到了害怕,面对这一拳一剑,他只能做一件事。

在场如阿牧藤真仙道无不是当今天下超一流高手,可是眼见这样看似随意自然如同天道运行的攻击,各自歇尽心智所学,都想不出任何破敌化解的方法,如果他们面对这样的攻击,所能做的也只有一件,一件和泽北相同的事。

退!

歇尽平生之力全心全意全神全身地退!

泽北找不出自然的破绽,也不知以人之力与自然相抗的结果会如何?即使他一向以为就算是天也无法压倒他,但此刻,他却不得不退。他不敢冒险。如果与这日月同辉之力交手,纵然不死,也必受重伤。此刻身陷重围之中,身受重伤等于是死。他只能退。他只能以数十年苦练的深厚功力,意图摆脱这一拳一剑联手之力。 泽北眼望这迎面而来的拳和剑,身形急退。他看不到身后的任何东西,也全然无法分神去看身后。但他身后,凡能来得及闪开的人都纷纷闪开,不及闪开的人也被他撞得吐血跌开。一路后退,树倒,石飞,柱折,而他的退势却不曾有半点减弱。

可是流川与樱木的一拳一剑也紧追着他,纵然一时无法追上他,可他也没能够甩开。

在这样的一追一退中,一个足以改变整个情势的人突然跃起,迎向流川与樱木。以泽北之能尚不敢硬挡的敌人,任何人扑上去都形同送死,可是那个人已别无选择。

那是本来在盘坐逼针的河田雅史。当李公公宣读圣旨时,他已把针逼出体外,恢复正常了。但他很聪明地装做仍然未曾恢复的样子,以求不被人注意。他已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如今大势已去,一切都已在皇帝的掌握中了。他一向是泽北是重视的心腹爱将,当今天子欲诛泽北,就绝不会放过他。可面对如此劣势,要想逃生,几不可能。只有全力助泽北逃出去,只要泽北能生离此地,以泽北之能,总有报仇的一天。更何况泽北对他向来看重爱惜,如今也该是他回报的时候了。

他惊见流川与樱木联手竟能逼得泽北无法出手,更没办法突围。只要能挡一挡,只要一瞬的时间,泽北就可以甩开这两个人,飞速突围。飞龙骑的将士根本不敢拦挡泽北,而御林军没有本事拦他,这些江湖高手大多已力歇,纵要拦他也是不行,只要他挡一挡,就能助泽北逃出生天。

河田没有多想,也没有空再多想,忽然扑出,直奔那自自然然不带一丝杀气,却能轻易催毁一切阻拦的剑和拳。

可是他人才刚跃至半空,就发出一声惨呼跌落下来。

土屋与诸星分别抽剑后退,在突然出手杀死这同袍多年的战友之后,他们就连一滴血也不愿沾上。

河田落地,歇尽最后的力量,回身怒指他们,却发不出一声喝问。以他之能本来也不是这么容易就被杀的。只是当他发现土屋与诸星和自己同时跌起时,以为他们和自己是一样的心思,想要歇力助泽北挡一挡。却万万想不到,同帐为将的战友,会把剑刺向自己。这一代勇将,不曾死在战场上,就这样轻易地被自己人所杀。至死还没有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160 回复:

土屋冷冷喝骂:“圣上有旨,诛除叛逆,敢有助逆者,以同罪论处。”

诸星亦大声说:“飞龙骑上下官兵誓死效忠圣上,不敢有二心。”

这二人如今已是飞龙骑的最高将领,他们二人的话,就代表的飞龙骑所有官兵的立场。

就算还有些人心中摇摆不定,眼看此情景,也知应该向谁效忠了。飞龙骑领的毕竟是皇家的粮饷,当的毕竟是皇帝的兵。

向以强横内力闻名的骄阳诀一招出手,忽然间没有了拳风,没有了劲气,没有了杀意。而流川那极尽天地变化的一剑也只是随随便便自然地挥了出来,再没有半点奇诡精绝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