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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烈完全忘记要掩饰自己脸上的惊容了,这个人,这个人,他到底是什么人?他怎么,怎么竟会知道如此隐密的事?

樱木瞪大了眼睛,看看南烈,又看看流川枫,忍不住叫了出来:“为什么?他为什么这样做?”

“他也只不过是奉命行事。”流川枫看也不看变得脸色铁青的南烈,径自说“世上的帝王有两种,一种是文治武功皆凌驾于诸臣之上的人中之龙。这种帝王通常都可以和臣下共享福贵,因为他并不害怕他的部下超过他,威胁他,他本身已是最强的。如唐之太宗。另一种是本身才力平凡,全靠重臣支撑国家的人。这种皇帝最怕的就是臣子们位高权重之后动摇他的帝位。通常这种帝王都会在朝中刻意制造出两股相当的势力,让他们互相争执,互相制衡,保持一种让他安心的平衡。而他自己则保持中立,哪边弱了就帮哪边一把。那样他就不担心谁会坐大了。如果其中一方立下大功,声势大扬,他就会立刻倒向另一边,联手对付那一方。当今皇帝就是这么一个深通权术的人。当日樱木经天在边关立下大功,樱木派系声势大盛。他就利用泽北除了樱木经天。最厉害的是他一定在泽北身边派了心腹怂恿泽北生出妒忌之心,出面做出一切。而他随时可以推个一干二净,最多叹一声受了泽北的蒙骗。杀了樱木经天之后为防泽北坐大生出不臣之心,所以必须留住樱木家的遗子吸引泽北的注意力,将来也可以利用这个樱木家最后一个人来除掉泽北。因此他明着派你们帮助泽北捉拿樱木家的人,实际上暗中由你们不断帮助樱木家诸人逃出生天。所以以泽北的势力十年来竟不能除掉樱木家的后人,使得他坐立不安,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这里,无法安心去想足以威胁帝位的事。这才是一切的真相对不对?”

2006-5-6 21:19

79 回复:

这个人说着最高权利阶层最深的秘密可是言语仍旧无比平静没有半点起伏,南烈心中的震惊却根本无法形容,忍不住失声惊呼:“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是湘北流川枫。但我的另一个身份是真正的樱木家第四代家主。”流川七情不动地说。对于所谓樱木家后人的身份他根本不在乎,可是如果让那个白痴继续顶着樱木家后人的身份到处乱闯不知要死多少次。自己才没有那个耐性做他的终身保镖,还是让所有的矛头都对向自己好了。他有足够的自信可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樱木听得这句话,吓得差点没有跳起来。这只狐狸发了什么疯。我一个人拼死离开湘北把所有人的目标集中到自己身上来,为的就是不把他拉到这种无尽的危险中来,他怎么竟自己说出来了。他刚要开口大叫否定流川的话,只觉流川冷冽的眸子望过来。不知为什么一向愚鲁的他总是可以如此清晰得读出流川看似没有任何波动的眸光中的话“白痴,有区别吗?”樱木已到了嗓子眼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是的,没有区别,如果自己有难流川断不会袖手,而自己也绝不会任流川独对任何凶险。无论将来要面对多少艰难困苦生死之战,他们都不会相舍相弃。即然如此,在别人心中的樱木家少主是谁又有何区别。

樱木与流川都如此清楚得明白了对方的心思。而阿牧与藤真也真正开始敬重流川。敬重他不是因为他才智过人,也不是因为他救了藤真,而是因为如果他不说,官府只会把矛头对准樱木,他可以安全得不受任何伤害。他明知说出身份会面对什么,仍然如此轻易得说出来,坦然把所有危难引到自己身上。这样的人,确是值得结交的朋友。

南烈呆呆得望着流川,这么聪明的人,怎么竟会做这样的傻事呢?

奇怪的是,这三个人都没有怀疑流川这淡淡一语的真实性。因他如此飘逸的气度,因他一身上下自自然然的高贵之气,所以如此惊人的身份之变,从他口中说来竟是不可置疑的事情。这样的人物,他不是一代名将之子,世代名门之后又是谁人。

南烈还在发呆,阿牧已扶着正在逐渐恢复活力的藤真走了过来,眸光深注流川:“阁下大德,我不言谢了。”不言谢是因为已认定了这个初识的人是朋友,是可以性命相许的朋友,对这样的人物,这样的朋友,何必言谢。自古豪杰相许,英雄相重,何需多言语。

流川轻轻一点头,不言。他不言,但心中同样认同了这个人。如此得气度诙宏,如此得沉稳大度,却又有如此深情挚情。这样的一个人应当结交。只凭着他没有令自己厌烦得谢个不停就可以交这个朋友了。

南烈完全忘记要掩饰自己脸上的惊容了,这个人,这个人,他到底是什么人?他怎么,怎么竟会知道如此隐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