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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苍天终究有情有心,让赶往翔阳的流川枫和樱木遇上了这件事,二人暗中隐藏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樱木虽然一身是伤,但早已看不下去,瞧不下去,藏不下去,忍不下去了,如果不是流川枫硬拉住他,他早就冲出来了。如果拉住他的不是让他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的流川枫,也早就让他甩了开来。

可即使是冷心冷情的流川枫,也终究无法再坐视下去了。向来不喜欢江湖中人,在印象中那些家伙无非都是些为了一个什么排名争得你死我活,为了没有影子的藏宝图杀人无数,为着几百年前一个无聊的人写的什么秘诀弄得刀光血影的大白痴。真是无知愚蠢之极,如果真有本事,自己也写一个让别人争得头破血流的武功密册出来好了,何必去抢别人的。一直对江湖上的争执杀戮都没有兴趣。可今日里见得藤真煞费苦的心的真情也不由动容,看到阿牧无声无息却撼动一切的悲苦也不由动意。说什么冷眼看苍生,冷然对世情,原来自己终还是血肉之躯,身上的血终是热的,一颗心也终是柔软的,到头来还是要为眼前二人的情义而动心动情,再也不能按捺挺身而出。

2006-5-6 21:19

78 回复:

如此义重情深,苍天尚且动容,何况他流川枫这么一个同样为情义所苦的世俗凡夫。

更何况这个藤真健司确实值得。值得他流川枫为之心折,值得樱木为他带伤千里驰援。

流川枫手按藤真脉门,细查脉息,半晌无语。一旁的樱木急得跳脚。本来藤真对他只是一个有一指之助的恩人,他只想还报这份恩情,如此而已,可刚才暗中所见,足以令他热血沸腾,对这样一个义气英豪万分心折,又岂能不为藤真着急。只是他虽心急,对流川却有着绝对的信心。他不信这世上有什么毒是这个狐狸解不开,解不了的。所以他虽然自己着急得要命,口中却一边忙着安慰藤真,一边又连叫阿牧放心。事实上这两个人一心一意全在对方身上,身外的一切早已不闻不见,哪里听得进他的话。

流川自怀中取出几粒药丸分别给藤真服下,同时指间闪现银针,在瞬息间连刺藤真全身各处穴道,手法快绝。大多数江湖人都会些医术,而专攻毒术的丰玉也精研医术,可是南烈与阿牧却完全认不出他用的是什么针法,依的是什么血脉而施的针。

几针扎完,流川额上已是汗涔涔下,可见这几针实比与高手相斗更费心力精神,无论力道轻重,出针方位有半点差迟都足以要了藤真的性命。

扎完针后,流川抬头,冲樱木点点头,然后轻轻将藤真送回阿牧怀中。任何人都可以明白,藤真这半条命终于捡回来了。

阿牧感到重回怀中的人儿身体渐渐温暖,脸上渐渐显出血色来,一时间泪如雨下,感动至恨不得跪下来叩拜天地。什么江湖高手的气度,海南霸主的威严他全部忘记,只想让自己心中所有的悲苦焦急和狂喜幸福任由泪水宣泄出来。

樱木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并不知道南烈也同时松了一口气,但他确实记起南烈来了。哼了一声,怒视南烈:“你这个只会用毒的卑鄙小人,这一次可逃不了了。”

南烈被他这一怒喝,才猛然发觉自己不知怎么竟中了魔,发现流川枫突然出现,也不赶快逃走,如今只怕是来不及了。

就在樱木冲上去要和南烈拼命的时候,流川枫淡淡一句话把激动难抑的樱木和心乱如麻的南烈都给震呆了。

“白痴,你怎么可以如此对待救过你至少十次以上的恩人?”

樱木的惊讶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南烈的表情却比樱木更加震惊慌乱不知多少倍。

流川的语调依旧平静无波:“十多年前,他第一次带官兵围攻樱木家打向你的一掌就暗中留了情,要不然一个小孩子岂能中了名动江湖的赤煞毒掌还能活得下来。这十多年间,以樱木家弱得可怜的力量居然能够屡次逃出泽北重兵的围杀,只怕都是这位名为相助泽北捉拿乱臣后人的锦衣卫统领,实是暗中救助樱木家遗孤的丰玉高手所助。当日在武林大会后你眼看就要被森重宽生擒,是他故意出现帮你逃走,下在你身上的也是无关紧要,只会让人无力虚脱不伤性命的毒。在前几天的晚上,他更不是中了我的激将法,只是故意装作中计,让我有机会救出你来。”

他说起这样惊人的事实来,仍如讲述最平常的事一般淡漠,听的人却无不震惊万分。

抱住藤真的双手十指修长有力,让人一见就生信任之感。这双手的主人正是流川枫。